荆羡这样出类拔萃的姑娘,幼稚园就有小男生为了和她坐一块打架。这些年收过的表白更是多如过江之鲫,她拒绝的态度虽不像容淮这般碾压他人自尊,但也称不上温言软语,总之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便不会给任何模棱两可的希望。
只是在面对Orino时,总有些例外。
倒不是对他有超越正常关系的好感,纯粹因为当年在纽约最行尸走肉的日子里,他的影展曾在黑暗里带给她希冀。
她对他有仰望,也有崇拜,更多的是感激。
至于后边有了碰面的机会,正式相处时,荆羡已经默认他为老师,而他本人幽默俊美,进退得度,保持着绅士该有的风度,也从未说过什么刻意撩人的话。
她天真地以为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能保持很久。
说是迟钝也好,自我催眠也罢,她潜意识里就不愿意往男女那方面去想,总觉这样就会亵渎她的信仰之光。
毕竟是她心里神祗一般的存在,总要高高在上,才不负她的钦慕。
若不是那次单独去滟澜山采风,回来时看清了他眼里难掩的情意,荆羡根本做不到这般疏远她的偶像。
或许正是因为察觉到她的这种心理,容淮对Orino才格外戒备,19楼的那幅《钟楼白鸽》都被他扔到了暗无天日的储藏间。
一边是情深意切的男朋友,一边是迷茫路上的指路明灯。
荆羡也没挣扎,挺干脆地放弃了特刊封面拍摄的观摩机会。
至于那天晚上的电话,她已经不愿意再回忆了,和男友为爱鼓掌时故意让情敌听到?真的离谱,只有H文才敢这么写。
荆羡没有脸面再给Orino回电话,只要一想到对方有可能听出古怪,她就尴尬到脚趾能抠出一套海景房。
知道今天欧神会在总部掌镜拍摄,她整天都老老实实待在工位上没去摄影棚串门,直到陈舒妍跑发布会现场回来,出言提醒:“大群炸翻天,你屏蔽消息了?”
荆羡心无旁骛地敲着键盘,很淡定:“没,我就是有点忙。”
“上回欧神来的时候你可是眼巴巴和组长请了假的。”陈舒妍坐着补妆,在化妆镜里观察自己眼上的细纹,貌似无意道:“怎么着,人家对你有意思,你就避嫌了?”
荆羡一怔,觉得不太自在:“你怎么……”
陈舒妍接话:“我怎么知道?”她用力扑着气垫粉霜,笑了笑:“他先前ins上都有你的照片,你可真够后知后觉的。”
说到这,她又扭过头来看了荆羡一眼。
这姑娘一脸茫然,眼神清澄,乌黑蓬松的长发扎成一束,红色蝴蝶结发饰装点在高马尾上,眼妆没画,玉白小脸上就涂了点番茄色的口红。
清纯,鲜妍,活脱脱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
陈舒妍叹气:“算了,主要你没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群。”
有时尚的地方,少不了八卦。
荆羡的性子和学生时代差别不大,除了组里交好的人,也不怎么和其他组的同事打交道。她早就习惯处于话题风暴中心,偶尔听到有人议论自己,也懒得去打听。
再加上那阵子和容淮纠缠得心力交瘁,社交软件都没精力打理。
荆羡沉默半晌,抓了下发尾,有些烦躁:“本来可以跟着他多学点东西,千载难逢的机会。”她长长叹一口气,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感到遗憾。
陈舒妍不以为然:“没挑明,你就继续装傻呗。”
荆羡没接茬,她可不想当绿茶,更不想耍着偶像当备胎,更何况还要顾及某位占有欲MAX的男人。她摇摇头,抿一口咖啡,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特刊压力大,忙到九点来钟,她才关电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中途没时间吃饭,这会儿肠胃开始抗议,荆羡皱眉灌了杯温水,划开手机点进置顶的对话框。
刚打了一个字,界面显示对方也在输入中。
荆羡弯了弯唇,为这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倍感甜蜜,她手指停住,转而靠着椅背乖乖等他的讯息。
很快,手机震了下。
reborn:【2分钟到,地下车库见。】
荆羡回了只小奶狗狂摇尾巴的表情。她最近算是步入和容淮的半同居阶段,越来越腻歪,除去他特别忙睡在科研基地,其余时间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