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猎户坐起来,在地上呆坐了一阵子,想了想这件事,好像确实不太对劲,如果这个嫌犯真的是坏人的话,刚才有很多机会杀了他,可是他却屡屡手下留情没有杀他。
但是他对待追击他的那些当兵的却不客气,沿途撂翻了几个,非死即伤,这说明他真的不愿意杀自己这样的平民。
于是他摇了摇头,摸了一下脑袋上被敲出来的包,龇牙咧嘴了一阵子,爬起来捡起了他的火枪,垂头丧气的就掉头朝回走去。很快他就碰上了气喘吁吁追上来的那些军统和当兵的,军统和当兵的赶紧问他方汉民跑哪儿了,他随手指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跑了,我追不上他,那个家伙跑的跟兔子
一样,我没狗了,追不上他了!”
带队的军统累的舌头都快吐出来了,气喘吁吁的弯腰扶着膝盖说道:“追……赶紧继续追……别让他跑了!”
于是这帮人也不再管这个猎户了,呼呼隆隆的就又追了上去,猎户伸手拉住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当家的家伙,对他说道:“我的狗死的死伤的伤,你们得赔钱给我!”
被拉住的那个人正好是军统的头目,这家伙一瞪眼骂道:“赔什么赔?没看到我们正追逃犯?赶紧滚!这能怪我吗?是你的狗不争气!”
这一下猎户被气到了,拉住他叫到:“我可是给你们帮忙来了!因为给你们帮忙,我的狗被杀了,你们怎么能不赔钱给我?”
这个军统头目把眼睛一瞪,一把甩开他的手,用手枪指着他骂道:“赶紧滚一边去!别耽误我执行军务,再罗嗦老子毙了你!”那个猎户一看,心中破口大骂了起来,不再跟这厮理论,看着这厮跑出去之后,他重重的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道:“看来那人说的没错,你们才是混蛋,我日你仙人板
板!老子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跑来给你们这些王八蛋帮忙!”说着他还使劲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骂完之后,这个猎户骂骂咧咧的掉头向回走去,背上了他死了的猎犬,找到两只受伤的猎犬,更是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家去也。至于那些军统和当兵的,当没了猎犬和猎户帮忙带路之后,在林中顿时就变成了瞎子,开始时候还能找到点方汉民他们离去的痕迹,后来就彻底变成了一群懵逼,在林中
瞎转了起来。
不过对于方汉民和史玲三人来说,危机却并没有因此就过去,接二连三的枪声,也正在引来更多的军统和部队,渐渐的开始对他们缩小了包围圈。
方汉民一路上沿着赵二栓给他留下的记号在追了一阵之后,终于追上了赵二栓和史玲,两个人看到方汉民毫发无损之后,这才都长长的松了口气。不过赵二栓后脑勺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方汉民几巴掌,把赵二栓抽的一路跟头趔趄朝前跑,方汉民一边抽他,一边骂道:“我让你动不动就说什么屁话,我让你动不动就打
主意想死,轮得到你去死吗?你再给我说一个试试!你试试!我让你屁话不少!”
赵二栓被方汉民抽的一边朝前跑一边抱着脑袋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老大!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看来还是抽的轻!”方汉民接着追着赵二栓抽他。
史玲这时候终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对方汉民说道:“让我休息一会儿吧!我真的有些累了,脚有些疼!”方汉民马上就放过了赵二栓,赶紧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不由分说抓住史玲的脚脖,把她的鞋子脱掉,又把她的袜子脱掉检查她的脚底板,看了一眼之后心疼的只吸凉
气,对赵二栓说道:“还不快去弄点清水?你嫂子脚底板打了几个泡!”赵二栓赶紧跑的跟溜豆一般,拿随身带的竹筒跑去附近竹林之中,打回来了一筒竹子水,方汉民为史玲处理了脚上的水泡,用清水仔细给她清擦了一番,又上了一些出来
时候带的磺胺粉,这才给她换上一双干净布袜穿上鞋。看看史玲脚上的这双布鞋,真的有点可怜,走到这里,他们的鞋子早都磨烂完了,只能在路上想办法买新鞋穿,可是这些布鞋也都不是很耐穿,天天在山里奔走,没几天
就能磨烂一双,让方汉民心疼的不轻。不过方汉民也没敢让史玲多休息,因为这时候他能感觉到,危险还在不断的向着他们逼近,敌人的包围圈正在不断的向着他们缩小,如果不在天黑之前,跳出去的话,等
到了天黑,敌人如果还使用猎犬或者军犬搜索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很可能会被堵在山里。如果只是凭着人想要在山林之中找到他们的话,方汉民可以保证,就算是军统生出三头六臂,也不见得能在山里面找到他们,可是够却不同,这些猎犬和军犬,都接受过
专业的追踪训练,嗅觉异常灵敏,只要被它们盯上,就很难再把他们甩脱。今天收拾了那三条猎犬,一定程度上是有些运气成分,但是如果再多的话,方汉民也不好收拾,即便是现在,方汉民的肩膀还隐隐作痛,留着几个牙印,险些被那条猎犬
从肩膀上撕下一块肉。
所以方汉民决定天黑之前,必须要想办法跳出这些敌人的包围圈。方汉民开始的时候,怎么都想不通为啥当兵的也参与进来,协助军统摆出这么大的阵势,进山搜捕他和史玲,现在他想明白了,军统可能压根就没告诉军方,他们要抓的
是什么人,亦或是干脆谎称自己是持枪拘捕的凶徒。
军方虽然在他的事情上不愿意配合军统,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军方还是不能随便开罪军统方面的,所以便被军统忽悠来,帮着军统搜捕自己。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否则的话,这么多当兵的协助军统,会对他和史玲构成很大的威胁,方汉民一边走一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