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斯河到佩斯城两日的路程上布满尸体,近十万人默默躺在自己的土地上等待腐烂。。com在野狗眼中,贵族和农夫并无差别。但与平行面的历史相比,这结局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相较于平行面历史,拔都和速不台损失过重,匈牙利大军虽然损失殆尽,戈罗门公爵和埃贝哈德大主教尽皆战死,贝拉国王却没有逃到维也纳,而是在莫莱、佛如鲁瓦和另一个应援骑士的保护下回到了佩斯。
贝拉国王向教廷和法兰西发出了求援信,却未得到任何回复。在寥寥无几的留守士兵守卫下,佩斯城惶恐不安的等了一周,拔都和速不台的部队居然没出现,倒是小腓特烈带着手下回来,告之大家,罗马帝国的亨利带着库曼人进攻塔塔人去了。
稍后,更多消息传来。在摩拉维亚,阿尔布雷西特和西文斯劳斯夜袭拜塔尔,被重创的拜塔尔仓皇逃向东南(原本夜袭的是瓦斯劳)。但波兰和摩拉维亚一片焦土,如此大的防御面,阿尔布雷西特和西文斯劳斯也无法跟拜塔尔周旋,只能退回奥米尔兹。匈牙利方向,拔都和速不台似乎与合丹会和了,不知道在多瑙河下游搞什么。
安定下来,贝拉开始盘算如何规整满目疮痍的王国。在那个混蛋亨利的指挥下,贵族和骑士伤亡殆尽。背后的狗熊腓特烈居心叵测,他只能借助南方同样面对危机的克罗地亚、塞尔维亚和保加尔人,虽然这些人大多跟拜占庭信仰了东正教。
在摆脱塔塔人追击时,特兰西瓦尼亚的方向的伯国王子德古拉誓死相随。见他一路上尽心尽力呵护伊丽莎白,很有骑士风范,再考虑到特兰斯西尼亚很有独立的倾向,这个伯国实力雄厚,贝拉也就顺理成章应允二人的婚事。至于女儿的态度,那根本不是国王应该考虑的。
事急从权,半个月后,这场小婚礼在愁云惨雾中默默举行,虽未引起周边王公太多注意,结果却大违贝拉的初衷。
特兰西瓦尼亚,南巴尔喀阡山脉某处峡谷,夕阳下,稀疏的林木配上茵茵芳草,显得安宁。不过行进在峡谷中默默前行的人马让这安宁少了些祥和,多了些不安。
这些人足有两千,都是骑兵却让人看不出属于何方。他们一人双马,马匹杂乱无章,几乎是什么品种都有。这也就罢了,装备更是千奇百怪,皮甲、铁衣、铁叶甲、锁子甲、哥特甲,能想到的都能发现;武器还算齐整,能看出的也就是弯刀、复合弓和宝剑。
转过峡谷拐弯处,一名轻骑兵迎着队伍跑过来,举手示意一下,就跑到一个高头大马的骑士身旁汇报:“陛下,前面河汊附近有不少庄园和一座很大的城堡,没遭受过劫掠。”
“地盘大了就是好啊,在哪都能躲个清闲。走,今晚就去那宿营,明天一早继续去找速不台的麻烦。”这人正是刘氓,他身上的装备还算齐整,不过斗篷也不成个样子。
他打了个哈欠正要催马,旁边一身锁子甲的扎萨克问道:“陛下,兄弟们食物不多了…”
“你脑子进水了?没听到前面有农庄和城堡么?搞了这么久的军民共建,你还没学会?早就让你跟托马斯主教学习,你都在干什么?”扎萨克还没说完,刘氓劈头盖脸就骂上了。
“陛下,那些是…,这可是贵族城堡…”札萨克一张老脸委屈的像小媳妇,吭哧着不知该任何辩解。
“城堡怎么了?贵族就不是基督徒?我们为了赶走塔塔人抛头颅洒热血,他们给点粮食和鸡鸭牛羊还不行?又不是要他们的老婆孩子…”
见刘氓越说越气,札萨克赶紧窜到前面安排队伍,马特维跟上去安慰道:“札萨克伯爵,别在意,陛下很久没见到妻子们了,火气有点大…”
妻子们?你会不会用复数?马特维说话声大了点,结果被刘氓听见,他正想追上去收拾两个家伙,又一个轻骑兵从后方撵了上来。“陛下,托马斯主教的队伍昨天在合丹的奥鲁附近战斗了一整天。杀死牛羊四百余头,顺便消灭了一个百人队,俘获战马七十余匹。”
“不错,托马斯主教带兵有方。”联络兵的汇报让刘氓忘了收拾马特维,开始盘算下一步计划。
一多个月来,他将库曼人的三千多骑兵分成两部分,自己带一队,托马斯带一队,缀在速不台拔都和合丹两部的奥鲁附近,不停骚扰。
他们也不与塔塔人硬碰,而是分散成百人左右的小队,苍蝇一样围着奥鲁乱窜。白天,奴隶或半丁出来放牧,他们就冲上去杀死牛羊解救奴隶。塔塔人一出兵,他们就四散而逃。发现有落单或是出来扫荡的小部队,还会引诱至合适地形,集中力量干掉。夜晚,他们要不干掉巡逻兵,要不朝大营扔石头放箭。无他,就是不让你睡好觉。
塔塔人是惯会打游击的,可面对这样的骚扰实在是无可奈何。他们也曾设计过几次埋伏,可不是被识破,就是战果寥寥,就那么个百人小队,你总不能派大军去追吧?
这样的骚扰最恐怖之处就是无休无止,一个多月下来,塔塔人才发现居然被零敲碎打掉近五千人,军心士气一塌糊涂。有时,派去追击的骑兵居然会谎报军情,这可是塔塔人前所未见的。更可怕的是牛羊损失。塔塔人行军补给全靠牛羊,所以才会被称为游牧军队,现在他们很有些山穷水尽的意思了。
进入开阔地,前方传来吵杂声,看来是农夫发现了他们。刘氓也不急,慢慢走,等着小弟们跟农夫沟通好。
可他没走多远,几个贵族就迎了过来,为首的年轻贵族热情的说:“啊,您一定是虔诚的亨利陛下,我是托尔奈伊,先父特兰西瓦尼亚公爵戈罗门。非常感谢您带领勇士与塔塔人战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士兵们自己拿,我还在城堡内准备了部分粮食和装备…”
刘氓狠狠瞪了旁边的帕特里克一眼,才笑着应付。他吃够了情报不足的亏,一个月来行军就会广撒哨探,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尽量找当地人详细了解地形,没想到这次反被对方先摸了底。他也不理会懊恼不已,又去找手下撒气的帕特里克,跟托尔奈伊一路寒暄着来到城堡。
托尔奈伊的母亲出身于本地贵族,这个城堡就是他外公的,现在由他舅舅继承。戈罗门带兵支援佩斯后,特兰西瓦尼亚也被合丹蹂躏,他就跟着母亲躲到此处。人家很有待客之道,刘氓也不好意思显得没文化,只能约束小弟们老实点。
晚宴后,好不容易享受下的刘氓也懒得出去跟小弟们厮混,而是跟托尔奈伊等人闲聊。言语间,他发现,无论是托尔奈伊,还是他母亲和舅舅,都对贝拉很不感冒。不过任何君主都是亲兄弟明算账,他也无心过问,可是对方一句闲话让他难受起来。
伊丽莎白结婚了?那可是自己的女人啊…。想了半天,他还是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于情于理他都无权干涉伊丽莎白的生活。不仅如此,伊丽莎白结婚了,那爱丽娜呢?玛丽安呢?海德维格呢?甚至是克劳迪娅呢?要怪只能怪人太懒,实力太弱,不能呼风唤雨。不仅小弟跟着受苦,老婆也要跟人跑,真是白穿越一会。
他在哪自怨自艾,众人以为他累了,托尔奈伊的母亲笑着说:“陛下,你累了吧,我们已经准摆好了房间…”
她还没说完,帕特里克匆匆跑了进来,大声说:“速不台已经拔营东去,合丹也在做准备,看来塔塔人要撤兵了。”
众人集体呆滞,半响,所有人都失去了贵族的矜持,高声欢呼起来。众人一会为战死在沙场上的贵族与骑士祈祷,一会为阿尔布雷特的大军恭贺,顺道也对刘氓坚持不懈的意志感佩,对他一个多月的成果却是一字不提。
做好人难啊,刘氓只觉得嘴里说不出的苦。他不能去责怪伊丽莎白和贝拉无情,也不能责怪这些人无知,什么事都只能往肚里咽,这感觉实在是憋屈。
众人欢乐够了,又开始为特拉西瓦尼亚的重建担忧,看见托尔奈伊欲言又止,跟母亲不住的交流目光,刘氓笑着站起来,拉着他走出客厅。
走到个偏僻所在,刘氓感慨的说:“戈罗门公爵是我见过最英勇,最无私的贵族了,可惜他回到了天父的怀抱,否则特兰西瓦尼亚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托尔奈伊早就等这句话了,立刻委婉道出贝拉恒久以来对特拉西瓦尼亚内政的粗暴干涉,显现出对部分存留贵族的担忧。同时,他还告之刘氓,他们同为罗马人…
刘氓到不知道这些家伙跟罗马人有什么关系,但他也不废话,立刻表示他的三千兵马可以帮助托尔奈伊压服那些贵族。
城堡的灯火久久未曾熄灭,不管是阴谋还是自由,一个新的国家即将诞生。几十公里外,托马斯正在为一个塔塔人留下的奴隶犯愁。这家伙说是替陛下的朋友传一句话,可陛下哪有什么塔塔朋友?
最终,托马斯没杀掉这个叫马啃菠萝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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