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草帘子,一股污浊的空气迎面扑来,让刘氓差点窒息。。com他胃里翻腾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走进去,虽然低矮的土坯房让他不得不躬身弯腰。适应了一会房内的昏暗,刘氓才看清房内的情形。里面没有任何家具,左手一个壁炉燃着木材,火边煨着一个瓦罐,正冒着热气。右手靠里面的墙角铺着麦草,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躺在上面,旁边是一脸呆滞的男子。女人脸色赤红,双腿痉挛,一个大些的男孩剧烈咳嗽一阵,又昏睡过去,小些的女孩一直没有动静。
海因茨也跟了进来,惶恐的劝说:“陛下,您还是出去吧,又发现几个人患病,可能是…”海因茨没有说下去,不过刘氓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回答,走到草堆旁,蹲下身,伸手摸了着女人的额头,细细听了一会。旁边的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声也不敢吭。
“都是这个症状?第一个患病的家里有没有人出去过?士兵们得病的多么?”刘氓神神道道的念了几段圣经,扭头问到。
海因茨想了半天,磕磕巴巴的说:“差不多吧,也有的是流鼻涕,浑身无力。最先发病的家庭有个年轻人是店面的学徒,前几天刚从科隆回来,不过他没有发病。士兵们几乎没有得病的。”
靠,普通的流感么。这他娘的麦草都能拧出水来,房子空气污浊,没病毒也能把人闷死。这些死农奴,给你住地窝子你就住,一点没有维权意识。刘氓腹诽一阵,又装神弄鬼一番,才起身走出屋外。看了看已有消融意味的冰雪,他叹了口子说:“海因茨,去把两个伯爵叫来,找于尔根商议盖房子的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办。去告诉我姨母和皇后,手指头紧一点。”奶奶,这天寒地冻的,硬生生盖房子要耗费多少粮草金镑?刘氓郁闷的要死,可又没办法。
想了想,他又吩咐:“能干活的全部给我拉出去找活干,包括小孩,根据干活时间长短发粮食。每家发点醋,加上水,没事就在火边烧着。已经得病的给我灌淡盐水,用湿布抹身子降温。嗯,你再找托马斯,让他组织一次大型赎罪仪式,我们的罪孽太深重了。”
海因茨听得两眼发直,不过还是用心记下,跑去张罗。他一走,刘氓赶紧抄了把残雪,细细搓了会手,心里暗骂:这些该死的穷棒子,一辈子也不洗两次澡,不知道晚上怎么娱乐,这样造出的小萝莉能有好质量?老子能做的都做了,自己找死也没办法。一路嘀咕着走到村口,他正想上马,右手一间地窝子传出呵斥声,随即,妮可满脸惊恐的跑出来,手里还抓着一个布包。小丫头片子,不缺吃,不缺穿,没事偷人东西干嘛?不是偷男人吧?刘氓一肚子没好气,扔下马走过去。
“陛下,我…,我只是想帮点忙…”妮可哽咽的说了一句就低下头,泪水滴落下来。刘氓已经闻到了布包散发出的味道,那是草药。笨丫头,你想被抓去烧死啊?还没给老子暖床呢。他又气又怜,过去拉住她的小手。妮可很有些扑进他怀的意思,最终低头躲在了他身后。
“巫婆!抓住…,啊陛下…”一个女人冲出房子就喊,看到刘氓,愣了一下,才俯身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随着领地日新月异的变化,刘氓在农奴心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私下里他不仅是陛下,还是个准圣徒。
“虔诚的女人,你做的很好,我们就应该时时保持警惕。不过这个女孩并不是女巫,我本来是让她寻找一些植物,好替代东方传来的昂贵香料,可是她脑子有问题,应该是没弄懂吧。”虽然只是个农奴,刘氓还是认真解释,这可不是经过自己审核考验的小弟,没准就去哪把妮可卖了。
离开村庄,斜坐在刘氓鞍头的妮可突然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许久之后,才哽咽说:“陛下…,我试验过…,这草药熬制的汤水可以治疗发烧咳嗽…”
刘氓吓了一跳,赶紧问:“试验?你还找谁试验过?”
“没有别人,我晚上去雪地里…,然后自己喝药…。刚才的女人是我以前的邻居,我只想帮她的孩子…”妮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两句就把脸埋在他怀里不再吭声。
“傻女孩,不要再这么做了…”刘氓实在无语,这是黑暗时期,光明的火种需要用生命点燃。那样做的确很伟大,不过还是让别人去做好了,我们等着吃现成饭。出头鸟先死,出头椽子先烂…。不过这小丫头很有点味道么,决不能放过。刘氓想着想着心头就躁动起来,低头去寻找妮可的嘴唇。小丫头哪见过这阵势,刘氓还没开始进攻牙关,她就挣扎的差点掉下马去。刘氓只得悻悻作罢,不过他没发现小丫头娇羞的眼神中有些甜蜜。
刘氓连猎宫的大门都没进就狂奔到科隆。这里每天都有几十具尸体被送到郊外焚烧,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虽然这样一来,阿尔布雷西特和尼德兰那帮混蛋的生意会惨淡,可自己的小女人玛丽安也有危险啊。不过他是白着急,修道院因为相对封闭,饮食清淡,又要按时去教堂祈祷,情况还算错,玛丽安更是活蹦乱跳。他倒想即刻接她回猎宫,可天色已晚,只能回自己店铺凑合一夜。
折腾一天,最后还纵马狂奔百里,饶是刘氓平日打煞身体,回到店铺也有些头晕眼重。走进冰冷的房间,他狠打了几个寒噤,窝在被子里不愿动弹,结果是越睡越冷。靠,托大了,老子怎么也感冒,要是西尔维娅和妮可在这多好…。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他又被惊醒。耳鸣心悸,朦胧中感觉是佩尔和帕特里克在焦急的呼唤,可他却无力回应。
这感冒挺猛的哦,稀里糊涂半天他才想起苍狼邀月,赶紧勉励运功。随着内力缓慢运行,干涩无力的肢体恢复活力,精神也慢慢清明起来。运行九转,一身透汗过后,他终于神清气爽。正想起身安慰手下,头一蒙,银球的声音响起:“哦…,困死了,居然被你这垃圾搅进乱流…。”
沉静了一会,仿佛是信号中断,银球才继续说:“小子,不管好歹,你也算我的小弟,一定要长点面子。这苍狼邀月也不知是怎么被你得到的,根本没记录在案。不过这玩意比较符合你这色狼本性,你还是好好练练,至少能百病不侵,比别人多了个护身符。好了,废话不说,让你别惹恼大神,可没让你不思进取,友情回访,你丫自求多福。”
脑海中银球的声音余音渐远,刘氓还在发愣。什么意思?这货怎么罗里啰嗦的,嫌我闹得不够狠?说的也是啊,满打满算才四个公主,这也算后宫?搁读者也不满意哦。他也不多想,见天色已亮,在崇高目标和读者殷切企盼下,一跃而起,痛斥床边两个发傻小弟一顿就昂首走出屋外。
在街上走了没多久,他的豪情壮志蔫了大半。昨夜小雪,沉寂的科隆城显得分外萧索。泥泞的路面冻结,又撒上一层雪纷,硌碜的让人心寒。街上空空荡荡,为数不多的行人大多拖着简陋的爬犁,上面是各色破布包裹的尸体。对死人刘氓没什么感觉,可活着的人不带任何生气,就让人没意思了。靠,摆张臭脸干嘛?死了爹娘啊?好好的科隆城被你们弄得死气沉沉,老子怎么做生意?没钱怎么泡妞?刘氓想骂两句,随即感到不妥,貌似这些家伙就是死了爹娘哦…
看到这架势,刘氓不免有些心虚,赶紧问自己领地的状况,结果气的七窍生烟。昨晚自己患病,佩尔没敢说。那些维京小弟生怕死在床上,拉帮结伙的冲到附近王公那里杀人放火,然后跟骑士们死磕。他们已经毁掉了几十个村庄,杀死了十几个骑士和贵族。靠,杀人放火倒没什么,热起众怒就麻烦了,自己还没壮到为所欲为的程度。
“这帮惹事精,不想死在床上,就拿脑袋撞树去!传我的命令,谁再敢出去闹事,我就把他扔进粪坑淹死!”刘氓也顾不得去找玛丽安,吩咐完小弟,电打似的窜到死胖子那里。刚进死胖子的客厅,他扭头就跑。无他,黑森公爵等一堆人正在那沸反盈天,死胖子左支右挡一脸油汗。不过为时已晚,黑森公爵冲过来一把揪住他,气哼哼说:“我们的陛下,你的农奴怎么回事?冲进我的领地烧杀抢掠,派兵过去,他们就往枪尖上撞,是不是找死啊?”
就是去找死的…,刘氓比这些家伙还郁闷,可是理亏气不短,他同样恶狠狠的说:“我的农奴只是路过而已,至于烧火,那是为了取暖。他们都被你杀了是吧?随意杀戮别人的农奴,这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你没看科隆城死尸枕籍?只顾着去酒吧、酒店享受,天父都降下责罚了,你们不忙着赎罪,还在这吵吵嚷嚷,不觉得可耻么?”
“是啊,越来越多人沉迷于罪恶的享受…,黑森公爵,你今年的什一税少了两成啊…。唉,不说这些,我的亨利,教堂马上要组织大型赎罪仪式,可赎罪卷…”死胖子也来帮腔,不过他问的话却另有深意。
刘氓眼前一亮,是啊,枉自己也算市场经济下成长的花骨朵,只顾着跟阿尔布雷西特玩商战,却没看见如此商机。流感传染速度极快,这里人卫生习惯又差,只要能弄出足够的赎罪卷,那能挣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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