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龙拿到合同,将手上那盒芙蓉王留在桌上,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出村委的大门,一个人正好迎面走了过来。这个人四十多岁,戴着眼镜,身上有股子酸腐气息,正是村里的会计赵栓好。
“子龙啊,来村委有事儿?”赵栓好甩着官腔问道。
“也没啥,找村长拿个东西。”赵子龙笑了笑,随口应付道。
“听说你要包村里的鱼塘,你能包得起吗?两万五的承包费,再加上鱼苗成本人工费以及销售费用,投资下来至少得六七万块,你卖房子也搞不起啊。”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鱼塘让给我吧,我高兴的话或许还可以给你个一两千好处费。一旦你资金周转不灵塌进去,到时候你和你爹去喝西北风呀?”
那会计赵栓好平时话不多,可一张嘴却能把人给噎死。
“那是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
赵子龙冲着他冷笑一声,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臭小子,敢和我争,我倒要看看你不通过我,怎么包成这鱼塘?”会计赵栓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面上闪过了一丝的阴狠。
经过与赵栓好一接触,赵子龙明白自己是彻底把他给惹恼了。
别说自己的钱还没有凑齐,就算是凑齐了,这鱼塘包起来肯定也麻烦不小。这一刻他忧心重重,几乎要决定把鱼塘转包给陈秋兰家了。
陈秋兰家男人是村里的支部委员,他家包上鱼塘赵栓好自然不敢找麻烦。
就在他暗自伤神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赵子龙抬头看去,只见红芳提着半篮子菜,正站在路边向自己招手呢。
“红芳姐,买菜呢?”赵子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这几天都不见你的人影儿,你不会是在躲我吧?”红芳幽怨地说道。
“怎么会呢,这几天餐馆吃饭的人比较多,没来得及去看你,红芳姐可不要见怪。”赵子龙苦涩地笑了笑,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红芳巴眨着眼睛问道。
“没有,能有什么事儿?”赵子龙摇了摇头随口说道。
“切,少来,你以为你能瞒得过姐呀?”红芳是乡政府的人,她的精明可与陈秋兰一拼:“你刚才垂头丧气的,我叫你两三声儿你都没有听到。而且你是从村委走出来的,手里还拿着盖章的白纸,要真没事儿太阳该从西头出来了。”
“嘿嘿,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我想包鱼塘,一来缺钱,二来又怕赵栓好那个家伙从中作梗。”看到瞒不过红芳,赵子龙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包鱼塘是好事儿呀,去年赵栓好和赵安禄家为了争夺鱼塘的承包权,都快急红眼了呢。”红芳听了这话,面上闪过了一丝的兴趣。
听了这话,赵子龙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晚上陈秋兰听说自己要包鱼塘时,会那么热心,甚至还当即给出了自己那般优厚的条件呢。
去年与赵栓好争夺鱼塘承包权的赵安禄,便是陈秋兰家男人。
“赵栓好来找麻烦,这不算什么事儿,我们可以见招拆招儿。可如果缺钱,那鱼塘可是包不成的,鱼苗人工等条件哪样儿也不能少。”
红芳巴眨着大眼睛看着赵子龙,面上尽是关切之色。
“光是鱼塘的承包金便要两万五,鱼苗人工等需要多少钱,我也心里没底。况且有关养鱼的知识,我也不太懂,这事儿做起来太困难了。”
赵子龙听了红芳的分析,心头的担忧更重了。
“你看你,一点挫折就把你吓倒了?”红芳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