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虞青梧希冀的眼神,福伯重重一叹,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朝着石林深处而去,直到来到一根三丈多长,足有三人合抱粗细的石柱前他才止步,抬手在石柱上一拍后,那粗壮的石柱当即轰隆一声裂了开来,露出其中被封住的男子。
那男子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乌发浓密,眉清目秀,看起来极为儒雅,宛若一位饱读诗书的才子,其眉宇间更与虞青梧有几分相似。
“父亲!”
虞青梧惊呼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呼哧一声冲了过去,将仰头倒下的虞世雄抱住。他坐在地上,抱着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父亲,看着那幅慈祥的面容,双眼再次泛红起来。
“当年世雄送你去昆仑山后,回来不久便死了。”看到虞青梧悲恸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福伯看着也心疼不已。他上前几步蹲下身,抬手捋起虞世雄额前一缕散发,低声道:“小时候你一直以为最爱你的是问天,但你不知道,问天之所以爱你,是因为你自身的天资和悟xing远超常人。这个世界上无条件爱你的,除了你那只看了你百ri的母亲之外,便只有世雄了。”
“他几次阻止问天将功力传给你是爱你的表现,常年外出而不陪你一样是爱你的表现,甚至在昆仑山废了你都是因为太爱你的缘故。他对你的爱是厚重的、是无私的,为了你,他甚至愿意毁了他父亲的心血、毁了整个虞家!”
当年在昆仑山脚时,虞青梧的确是恨透了废了自己的父亲,他一直就觉得虞世雄爱天下超过爱自己,所以在大义面前,他可以亲手废去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可惜他忽略了一点,虎毒尚不食子,又何况是人?父爱虽不如母爱那般细腻,但它却要沉重得多,沉重到让人一想起,便有种怦然yu泣的感觉。
现在他明白了,可一切都晚了,他在心中狂吼,千万遍的对着死去了近十年之久的父亲说着‘对不起’。纵使他从小异于常人,但终究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心还是太脆弱,浓浓的悲痛和悔恨化作热泪自眼眶中渲泄而出,染了他的身,也染了父亲的身。
许久,虞青梧一把擦去眼中的泪水,看着一旁的福伯面无表情道:“我父亲为什么会死,虞家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虞家?”
福伯自嘲一笑,望着四周嗤嗤燃烧着的火把叹道:“你们虞家太复杂了,隐藏的秘密也太多,有些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只有虞家的来历。”
“远古三皇治世,上古五帝定伦,无论是三皇还是五帝,俱由人族之众推举而上代人皇禅让而成。五帝之末舜帝时,夏禹治水有功于天下,故舜帝禅让于夏禹,夏禹自成禹帝。然禹帝年老之际,他却并非将人皇之位依照惯例禅让于有德之士,而是传于其子启,不光如此,更因其父鲧治水失败而被舜帝论法诛杀,他遂对舜帝余族展开了灭族行动,一时之间姚姓之人死伤殆尽,只有少数几人逃过厄运,自此远遁世间。”
“在此之后,舜帝姚姓之人隐名埋名,暗中发展,直到五十多年前一人来到了宛丘,独自一人挑战了当时驱魔三氏族之首司空家所有高手,并夺得了‘驱魔正宗’这块牌匾,自此虞家成立。”
听着福伯叙述虞家的来历,虞青梧眉头始终紧皱着,他没想到虞家竟然是舜帝的后裔,自己体内也潜藏着人皇的血脉。如此想来,虞家想要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定然是要推翻大夏皇朝,重立新朝!
想到这里,他沉声问道:“父亲他的死也跟大夏皇朝有关?”
福伯点点头,道:“不止你父亲,还有你祖父,他们的死都跟大夏皇朝有着不可撇清的关系,甚至世雄之所以会死,完全就是大夏皇朝,或者说是夏履癸之父夏发所设计的!”
“哈哈哈!”
听到福伯的话,虞青梧仰天长笑,他放下父亲死了近十年而不曾腐朽的尸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自嘲道:“枉我一向自负聪明绝顶,却不曾想从一开始就是个笨蛋,居然认贼作兄……”
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当年父亲为什么坚决反对自己与夏履癸结为异姓兄弟了,夏、虞两家世仇深如海,后辈又怎能义结金兰?那岂不是愧对先祖,成了不孝之人?!
此时他心中已有思量,一个针对大夏皇朝、针对全天下的计划显出了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