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大宋内忧外患,周边小国经常的滋事生乱,尤其是金人更对其虎视眈眈,意欲取而代之。子沫的外公刘知府管辖的川南正是辽国进入大宋的必经之路,这让他不得不处处小心,万事都多留了几分心眼。
最近他听到外面有人传言说金人中出了几个奇人异士,可以根据需要随意变换自己的骨相和外貌。他听后有些害怕,怕这样的人混进自己的府邸。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倒也无妨,可如果国家因为自己的疏忽招来祸患,那样他就万死也难逃其咎。
小兰这个女孩太过聪明,话说得又滴水不漏,完全不符合她的年龄不说,她出现的时间与方式又太过蹊跷,这让刘知府不得不对她有所怀疑。
“明天一早你就去沟溪村打听一下,看她所说是否属实。切记,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声张,不要告诉任何人,只你知我知。”小兰走后,刘知府把一直躲在暗处的管家刘同喊了出来。
“老爷,你放心吧。”
沟溪村,地处川南东北角,依山傍水,村里村民不多,大概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刘同扮作一个卖货郎,摇着拨浪鼓,不一会就把附近的主妇和孩童都招了过来。
刘同放下货架,卖了会针头线脑后,借口口渴向附近的村民讨水喝。
一个男孩子给他端来碗水,他就蹲坐在石头上悠悠地喝着,任凭那些妇女和孩子围着他的货架翻来翻去。
“老哥,我这走南闯北的,没事就喜欢听个奇闻轶事,家长里短的,你知道咱这村出过啥稀罕事吗?”刘同把碗递给小男孩,从兜里掏出个烟袋锅子用火石点燃后吧嗒吸上一口随手递给了旁边蹲着的老农,老农也不客气,顺手就接了过来,吸上两口,又递给他,咂吧下嘴,点点头,“你这个带劲。”“有劲那你就再来俩口。”
“稀罕事,最近我倒没听说过村里有过啥事。”“咋没有了,”正在货架上挑东西的一个胖妇女把脸转了过来,“是啥稀罕事?”刘同故作好奇的走到胖妇女跟前,从货架里翻出一卷颜色鲜亮的丝线递给胖妇女,“大姐,这个今就白送给你了,你把这稀罕事给我说道说道。”
胖妇女手拿着丝线,眉眼都笑开了,赶紧地把丝线揣进怀里,“村头张木匠家,有个三四岁的闺女,自打她亲娘死后,后娘进了门,就开始动不动地鬼哭狼嚎,高烧不断,她这后娘给她找了好几先生来看,都是好不了几天,又犯病了。”“听你这样说,她后娘对她还可以呀?”“何止可以,我看那是比她亲娘还好,饭端到跟前,啥事也不让她干,动不动地又抱又亲,对她自个的亲儿子也没这么好。”“那她儿子能不提意见?”“男孩子嘛,心性宽,有吃有喝的还哪在乎这。”“那这姑娘现在咋样了?”“她娘估摸着她是在外面碰到了啥脏东西,就跟她爹说要带她去外边找个神婆子看看。”“可当他们回来时,只看见了她娘和她哥,她娘哭得那叫个凄惨呀,又拍胸脯又捶地的,说对不起闺女,说病没看好,命还丢在了外面。小孩子家,死在外面,又不能往自家地里埋,没办法,只能随便找个乱坟岗挖坑给埋了。”突然旁边的老农咳嗽了几声,用手把烟锅子擦了擦,递还给了刘同,拍拍手,站了起来,给刘同道了个谢,就告辞说这就先走了,但他临走时突然没头没脑地对刘同说了句,“这丫头,可怜呀!”“张木匠的闺女叫啥呀?”刘同抬眼看了下老农,又把脸转向了胖妇女,接着问,“小兰,可惜了,那是个挺漂亮的闺女。”
刘同回到了府里,把打听来的情况如实向刘大人作了汇报。
刘大人听后,沉思了很久,问刘同,“你说,那小兰如果死了,那这个小兰是谁?还是像她自己所说的,她这个后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是带她看病,其实半路把她给扔了?刘同,记住,今个不管谁说的是真的,我们都要多注意她点,尤其是看她跟不跟外人接触,跟谁接触。”
“老爷,她还只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能有啥事?刘同觉得老爷有些小题大做了。
刘大人一听脸上明显有些不悦,“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没听说过吗?让你盯,你就盯着,啥事都是怕个万一,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吗?”
刘同点头称是,看老爷没有别的吩咐,就先行告退下去了。
这一晃,子沫和她母亲在外公家住了已经有三年。她的父亲仍旧在漠北,因路途远,三年时间从来没有回来过,只让驿站的差役捎过几次信,说他在外面一且都好,人也平平安安的,无需挂念,信中诉说更多的是对她们母女的思念。
这天是除夕,子沫缠着舅舅带她和小兰在院子里放烟花,当烟花放起来时,她高兴地又蹦又跳,小兰也在旁边跟着鼓掌。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到了府衙门口才停下来,一个穿着重孝,宫中侍卫打扮的青年男子跳下马,让子沫的舅舅带他赶快去见刘知府。
到了后院见到刘知府,侍卫才告诉刘大人,前天早晨患了重病的皇上突然驾崩,现在已由太子紧急登基,但周边的国家欺负大宋太子年幼,这几日已屡次在边境寻衅挑事,让边境的子民不得安宁。更有人传言说辽国休养生息多年,国力大涨,现在看宋朝皇帝年幼,便有心想再次大举进攻大宋。为此,小皇上才口谕刘知府,务必要做好川南的保卫工作,千万不能放任何可疑的人进来。
刘知府接到口谕后,内心着实有些惶恐,但他知道,他必须保持镇定,必须想好应对的万全之策。首先是加高加固城墙,这由他儿子亲自督察。再令弓箭手在城墙上紧急待命,随时应对突然而来的袭击。
话再说回小兰,几年的时间,她虽然没有离开过,也不见有人来找过她,但不知为什么刘大人就是对她不相信,总认为在她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辽国现在想有所动作,那这小兰会有动作吗?
那个奇人异士的传闻像一根刺一直横在刘大人心上,这莫名出现的小兰和这传闻有关系吗?刘大人已经观察了几年,都没有发现小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她做事太小心,还是刘大人真的想错了?
刘大人此时又站在书房的窗户边,看着和子沫一起做游戏的小兰,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真的希望自己是错的,希望这个小兰只是个单纯的可怜孩子,但她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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