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的美眸瞄到他们的举动,松开男人的唇,贴着他的唇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呼延勃反手握紧她的柳腰,看到她笑中带泪的表情,知道她所言非虚,低头狠狠地堵住她的红唇,微不可闻地应了一个字,“好。”
有华国士兵攻来,耳中听到风声,他的大刀往那个方向挡去,“当”的一声,刀剑相击,一个火星闪过。
方瑾却是悄然闭眼回应他,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这一路与他的点点滴滴都会铭记在心,也许,这是人生最后一吻,上天待她不薄,最后还有人陪她一道赴黄泉。
那名华国斥候却是快速地策马回来,速度那叫一个快,只听到他大喊,“快走,是胡人,是胡人,人数应在我们之上……”
那群华国士兵一听到是数量庞大的胡人都皱紧了眉头,毕竟这段时日没遇上大批的胡人,大部族的胡人都被他们主力击败了,在草原上的都是游兵散将,所以才敢分成小队在草原上扫荡,“看清楚了没有?”
“没有错,我们还是赶紧与大部队汇合,将军说过不许冒进的,如有不对要尽快与自己人汇合……”那名斥候早已一马当先往回走。
方瑾松开呼延勃的唇,冷眼看着他们如潮水一般迅速离去,不再围攻他们,来者是胡人,她的心中有喜有忧。
呼延勃看着他们如惊鸿掠影离去的身姿,“你们华国那位荀将军果然了得,攻其主力,再逐个击破,而且兵器上他们占优。”看了看手中的刀,那刀口处满是凹痕,残破得很。
方瑾轻轻地掠了一下鬓边的秀发,“那是,荀家是华国的第一将军世家,即使遭到了先皇的抄家,仍没有断了香火。”心想到荀真这个好友,思家的情绪更强烈了,“对了,他们说来的人是胡人,我们要不要防备一下?”
呼延勃这时候转头放好大刀,健臂搂着方瑾轻踢马腹往前而去,“不用担心,胡人有着野兽的本能,如你所说,我的双眼就是标志,只要是胡人,都不敢轻易对八大部族的直系血统动手,而且听他们说人数不少,在这个时候,必定不会是小部落,他们没这个实力敢与华军对抗。”
方瑾闻言,不再说什么,撕下身上的破布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别费劲了,都是小伤。倒是你,天气越来越冷,初雪已下,我们现在没有补给,对这几件破衫要珍惜一些……”呼延勃阻止她的行动。
方瑾却是不甚在意地道:“反正都破了,再破些也不打紧,不是还有你吗?”美眸诱惑地看着他。
要命,他的喉结动了动,想到在绿洲时的情景,他的蓝眸颜色加深。
方瑾脸红地笑着低声骂了一句,“色狼。”
“皇子。”
远处奔来的人一看到呼延勃,即欣喜地唤了出来,来人大概百余人,他们在进入阴山以南这个区域寻找呼延勃已经有些日子了,与华军交过手,有伤亡,但仍保存实力,现在看到呼延勃安好,个个都高兴地大呼小叫。
呼延勃的蓝眼眨了眨,虽然知道自己人肯定会来找他,但没有想到他们会深入这阴山以南的危险地带,伸手轻捶了一记带头的男子的肩膀,他的好兄弟安雷,“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在阴山那儿等着接应。”
安雷,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以及一双灰色的眼睛,胡子拉渣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如何,策着马来回地打转,也兴奋地捶回呼延勃的肩膀处,“皇子,找不到你,阿彩婆婆已经对我颇有怨言了,我还不得赶紧带人出来寻你,只怕阿彩婆婆就要把我拆皮煎骨了。”当目光看到一旁漠不吭声的方瑾时,灰眸眯了起来,“华国人?”
方瑾看到此人与呼延勃的互劝,顿时就知道两人的交情很好,现在看到对方直视她,她也不含糊地挺直了背脊,带着一股气势任人打量,藏着掖着从来不是她的作风,“没错,我是华国人。”
安雷二话不说,突然抽出腰间的宝刀,想到这一路上与华国人的交战,民族间的仇恨已经到达了顶点,持刀砍向方瑾。
方瑾不闪不避,也没有失声惊叫,知道有呼延勃在这儿,这群他的部下不可能伤得了她。
果然,呼延勃用手中的大刀挡下安雷袭向方瑾的刀,板着脸道:“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也不见你如此野蛮,不许动手。”
安雷指着方瑾朝呼延勃大声道:“她是华国人,皇子,难道你要带这个女人回去?万一她是华国的奸细呢?那我们的聚居地也会被华军占去,你知不知道近一年多的战事以来,华国人已经将八大部族打散了,老单于已逝,正是皇子大展宏图的时候,岂能因为一名华国女子因小失大?”他万万没有想到呼延勃会与一名华国女子纠纷不清,现在为了她还举刀向他,差点气炸了肺。
方瑾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美目看向呼延勃,他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的,其他的人说什么对她来说都是如狗吠,即使现在那一群胡人都用敌视的目光看着她。
呼延勃知道自己人的心思,大手搂紧方瑾的细腰,带着王者气势沉着脸道:“她是我的女人,安雷,你若是我的兄弟就不要说这些话,她不是华国的奸细,如果她要杀我有大把的机会,若果真如此,你们如何还能见到我?”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下。
安雷轻哼一声,这个女人非我族群,其心必异,只是现在呼延勃维护她,他也不可能在此与皇子反目,收起宝刀,“皇子,这儿还是危险,我们就赶紧回去阴山北吧。”
呼延勃也知道凭三言两语是不可能让他们放下对方瑾的戒心,来日方长,也不必争在这一刻,故搂紧方瑾的腰点了点头,“这一路上我已遇到了不少华国的士兵,现在我们的人数不多,若遇上大部队,很容易就会全军覆没,确实不宜久留。”带头狂奔起来。
方瑾却是反身揽紧呼延勃的腰,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到不远处的安雷黑着一张脸看她,两人不友善的目光在空中一交错,方瑾不喜欢这个叫安雷的男人,很快就不浪费精神在他的身上,而是咬着呼延勃的耳垂,吹气道:“你真的信我不是奸细?”她曾经出卖王庭,奸细之名她并不算枉担。
呼延勃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一亲,答非所问,“你会出卖我吗?”
方瑾突然笑了出来,低低地,接而变成大笑声,他这么回答表明他信她是吗?看到他微皱眉,她伸手轻抚他的俊脸,微不可闻地道:“呼延勃,你知道我们华国有一句成语叫众口铄金,你现在信我,但将来呢,所有人都指责我时,你会不会还这样信我?”她的眼睛里有着落寞,这是他们不可逾越的鸿沟。
策马狂奔时,耳里只听得到风声,她那低语声他听不清楚,想要再问时,她已是埋头到他的怀里闭上了双眼,这才将心中的疑问吞回肚子里。
方瑾不想去听他的答案,说得再多也不敌行动做出来的,此时,她宁愿做一只驼鸟,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拥有他的全部,等到必须离开的那一天,也许能毫不留恋地转身。
天开始下雪了,她睁开眼伸手接住了几朵雪花,看着它们在手中融化,恶作剧地伸手到呼延勃的胸膛上,故意将手心贴在他的肌肤上,看到他的身子震了震,她无良地笑了出来,如一朵盛开的春风。
呼延勃看得痴了,本来想要抗议的声音化为一句宠溺的话语,“调皮,捉弄我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