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锦衣卫封锁了上下白峰寺的路,都指挥使司的士卒做配合,把整个山都团团围住。
山下集市、山中的小沙弥、还有所有的香客都被反复盘问,同时更多的去白峰寺礼佛的人也被要求重新回到白峰寺。这其中就包括林映雪和傅菀安。
傅蘅忍不住拧了傅菀安的耳朵,“你看看你,非要胡闹,现在好了,大晚上的,还要你嫂嫂陪着你去白峰寺。”
林映雪连忙说道:“谁也不知道会这样是不是,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傅蘅说道,“也就是你嫂子疼你,不要淘气,穿上厚一点的披风。”
傅嘉泽则是给林映雪裹上了厚重裘衣,“这事和我们本就不相干,如实回答就好了,锦衣卫皆知我们几人身份,不会为难的。”
林映雪点头:“我不是因为现在要出门而难受,而是想到了那位小公子,他的礼数很好,心地纯良,还有安安说……”
林映雪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傅嘉泽的手捂住了她的唇,“别想那么多。”
有些事情越是想多了,反而越难受。
找人的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越是说明这孩子凶多吉少。
傅嘉泽心想着,这是提了醒,今后就算是为了祈福等仪式摒开下人,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林映雪咽下了没有说完的话,就走到了傅菀安的身侧,傅菀安也被傅蘅系好了裘衣的系带。
傅菀安对夜晚出行非但没有排斥,反而是欢喜异常,毕竟她还没有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夜里赶过路。
三人上了马车,马车行驶在雪中,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傅菀安的双腿交替晃动,表情无忧无虑,她甚至还撩起了帘幕去看马车外的雪花,只是天太黑了,看的不大清楚这才作罢。
他们三人去白峰寺还算是悠闲,而魏武侯府的马车里则是马若兰的长吁短叹。
马若兰抱怨:“这叫做什么事啊。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我这肚子不舒服,就在上面打了一个转就回来了,也要被喊到白峰寺。而且侯爷就一直在白峰寺,何必喊上我们?若是咱们做的,哪儿还会巴巴地直接请了侯爷?”
林宝珍说道:“永宁侯府毕竟丢了人,我上次见到那位贺夫人,她把严小公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现在丢了孩子怎会不急?说不得是跪在锦衣卫面前,才有了这样的架势。”
“这倒也是。”马若兰说道,“哎,等会要是见到了她,我要好好劝一劝,我就觉得她不应该守寡,以前是有个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她应该多为自己考虑一番。”
林宝珍听了眼皮子一跳,若是贺兰汀觉得孩子死了好,不替孩子讨公道,那只怕就没有贺兰汀大闹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有帝王对贺兰汀的喜爱,宸妃只怕也就没有了。
于是林宝珍连忙正了身体,“母亲,这贺夫人失去了孩子本就伤心,这个档口就别说这些了,起码也要等到缓过来了,再说其他的事情,现在孩子丢了,她心里真难受,你说再嫁,岂不是在贺夫人的伤口撒盐?”
谢景之本来是沉默的,此时开口说道:“母亲说的是,本应当多体恤人的心情。”
谢景之发现,林宝珍比他想象得更为体贴人。
林宝珍听到了谢景之的话,冲着对方一笑,眸光水亮。
她觉得这样回去一趟也值得。
魏武侯府的马车和傅家马车相遇,在狭窄的道路上,傅家的马车主动让行。
林宝珍撩起马车的帷幕,得意地看了一眼主动说是让路的傅嘉泽。
傅嘉泽失笑着摇头,在放下帘幕的时候,告诉了林映雪,自己让了路,对方是魏武侯府。
林映雪几乎可以想象到林宝珍趾高气扬的模样,“你别和她计较。”
傅嘉泽捏了捏妻子的手,“我知道。”
按照林宝珍这样的性子,做了可以抛头露面的夫人,迟早会替魏武侯府惹出更多祸事来。
到了白峰寺之前,就远远看到了火把燃烧的火焰,等到走进了才发现,这锦衣卫的声势浩荡。
傅嘉泽见到了熟悉的面孔,此人在前段时间摔断了胳膊,按道理还在休假,此时竟是也在这里。
而负责一一询问香客的是大理寺少卿,他断案如神。
见着了这样的架势,傅嘉泽对着林映雪说道:“等会说的如实,说的详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