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前夜里季海棠被缠磨得狠了,到了早上才得了空好好睡下,夫妻俩都在床上歇息。
等到季海棠醒了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身旁也早已空空,清音听到动劲儿进来服侍她,她才穿上鞋子下床,只觉得双腿酸软得厉害,正逢着谢靖进来看她,就狠狠瞪了谢靖一眼。
谢靖只微微笑着,伸手来扶了她两把,先让她适应一下。
季海棠早饿得不行,坐在榻上吃了几碗粥,倚在榻上消了会儿食,就命人给她热水泡澡。
正泡着澡,就听见外面似乎有些说笑声,巧燕过来说:“七娘子、八娘子来了。”
季海棠泡过澡,出来则瞧见谢沁芳与谢锦慧已经坐在榻上和谢靖说笑,两姊妹瞧见她出来,皆拉她去坐在一处,嘴里喊着“六嫂子”,羞得她一张脸绯红。
谢靖拿了书坐在一侧慢慢看着,似乎不是很在意与他们说话。
谢芸娘从外面玩耍回来,瞧见几个人坐在榻前热闹,忍不住爬上来来黏季海棠,嘴里嘀咕埋怨道:“你今天起得好晚,我要找你玩,你都不起来,我爹也起得晚,从来没有这样晚过。”
童言无忌,似乎说出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季海棠脸上更红,余下两个姑娘也脸上发红。
倒是谢锦慧先笑道打破这个僵局:“过来过去还是嫁给六哥,做了咱们六嫂子了!”
谢沁芳叉腰道:“可不是么,那会子,说什么‘你再说,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这会子还是做了咱们六嫂!”
季海棠被他们调笑,心中也羞恼,就说:“那会儿能和现在一样么?还不知道被人说了多少闲言碎语!”
谢沁芳道:“闲言碎语又怎样,你如今已经嫁给六哥了,你们那些不过是风流韵事,是不是六哥?”
她要找死地去打趣谢靖,谢靖抬了抬下巴笑道:“赶明儿个给你也找些风流韵事。”
“哎呀,六哥你!”谢沁芳被他说得说不出话来,女儿家羞羞怯怯地坐在那里不敢再说笑。
几个女儿家吃了几盏茶,又出去散步,临到外面,谢锦慧才拉着她说:“你已经知道那枚铜钥匙了吧。”
季海点头道:“你六哥已经将事情给我说了。”
微风一过,谢锦慧又扶着一旁的梨花树咳嗽几声儿,缓了过来才说:“我听人说,二嫂回去就在屋里大闹了一通,如今你过了回门之期,正是要慢慢在谢家立脚跟的时候,万事多小心。”
季海棠没想到谢锦慧还惦记着她,十分温暖,连扶了她去树下坐着。
才坐下,谢锦慧又说想吃白玉糕,让谢沁芳回去取,谢沁芳依言高高兴兴走了,待到人走了,谢锦慧才伏在是石案上大声咳嗽起来。
“六嫂,海棠,还有一事拜托你。”谢锦慧握住季海棠的手,想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张着苍白的唇:“我这一生可怜,唯有七娘子肯照顾我些,我若是走了,你看她有难处,就多帮帮她,别的不说,婚事…你就帮她一把,女子嫁人,若是嫁得不好,后半生难过!她性子烈,总会生事端的!”
季海棠看她这样也有些辛酸,拿着帕子拭泪,应承道:“你不必想这么多,若是能帮,我还能不帮么?你只管好好养自己的身体就是。”
二人说了一会儿私话,谢沁芳带了些白玉糕来,几人吃了才各自散去。
季海棠才回到屋中坐下片刻,就听见沈氏笑呵呵的声音,赶忙前去迎接,又见沈氏身后跟了五个婢女,其中有一个就是…环儿。
季海棠脸上有些难堪,转首去瞧谢靖,谢靖面无表情地坐着罢了,她就知道谢靖什么事儿也不管!
沈氏进屋中坐着,端了茶吃着:“这四个婢女是我分给你们的,守固原是没个女人在身旁,也用不上这么多人,如今你嫁过来了,咱们人得补齐了,想着环儿原是侍候守固和芸娘的,就趁着机会给调了回来,也替你分担些。”
谢芸娘从隔壁过来看见环儿,笑嘻嘻地就扑了过去,十分依恋的叫环儿。
季海棠心中虽恨,可到底不能和谢芸娘这不懂事的小娃娃计较,要计较就只能跟眼前的沈氏计较了,可眼前的沈氏持家,她一个新妇,不能明着叫板。
季海棠转眼就是满脸笑容来挨着沈氏坐:“您瞧二嫂的见外话!”
沈氏但见她神色欢喜,知她是作假,也不想撕破脸,说了两句话也不愿意再多留。
人才出去,季海棠就转头看谢靖,心中也不大爽快:“这里面有您的熟人,你瞧瞧怎么办吧。”
谢靖又抬眼将那些婢女瞧过一圈儿:“你是这屋里的主母,一切自然由你定夺。”这话说罢,起身进了内间。
季海棠直觉他这会儿似乎心中有些不爽,倒不知道他是哪里不爽,自己也委屈,在那里坐着赌气,半晌不说话,巧燕眼观鼻鼻观心地走过来,低声说:“奴前儿听说老夫人身边儿缺趁手的人。”
这么一说,季海棠也想起了原本老夫人就有意找回环儿,故而让人领了其余几个婢女下去熟悉事务,留下环儿跪在跟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