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翔学院
天翔学院虽然过年也放假,但并没有太多的学子离开,没办法,这个时代的交通太不便利了,要是回一趟家再来学院,远的要花几个月的时间,还不如继续待在学院里,反正学院的食堂即使是大年三十也有饭吃。
学院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有一个特殊的院子,说他特殊,是因为他的外面有十几个面若寒冰的黑衣人守卫着,也有学子好奇的想打听,还没接近就被赶开,还被警告如再敢来打探便赶出学院。开什么玩笑,这学院管吃管住,和天堂一样,谁愿意走啊,顿时没了人再来打探。
院子中,此时正有三个人喝酒吃菜,聊天说地,不用说,这三人便是失踪的何栗三人,这三人在熟睡中突然被带到了此处,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身在何方,又是谁禁锢了他们,出去问那些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就像木头人一样,一问三不知,想出去,只会被丢回来,冲了几次,三人也就放弃了,反正这里不愁吃喝,想要什么,对外面说一声就是,这样的日子,也不要太舒服了。
“我说两位贤兄啊,你说我们到底是在哪里啊?”其中一个三十左右,面色儒雅的男子问道。
“我们在车里走了两天,方向是向东,这里水汽颇重,应该是在一条大河边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要么是在济水边,要么是在黄河边,反正啊,是在京东两路之中啊。”潘良贵喝了口酒,一脸笑意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敢做下如此之事。”
“哈哈,潘先生果然大才啊。”一个少年走了进来,手握折扇,身穿白袍。何栗三人对视一眼,知道正主来了。
“先生是何人?为何禁锢我等在此?”何栗对姜德说道。
姜德看着三人的面色都不错,桌上也有酒有菜,点点头道“几位在这里的日子难道不逍遥吗?”
郭孝友喝了口酒道“笼中鸟,又如何逍遥的起来啊?”
姜德拱手道“在下梁山寨主姜信之,仰慕三位先生才名,故而如此,还请见谅。”
梁山??三人都是才学之士,自然知道梁山是哪里,也知道梁山上有一伙贼人,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梁山贼人抓自己做什么。
潘良贵问道“姜寨主,你们梁山呼啸山林,和我们几个书生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是想求财?可我们三人穿成这样。。。像是家财万贯的人吗?”
姜德摇了摇扇子说道“非也,我梁山虽小,但钱粮倒也不缺,唯独缺了治国文士,我希望三位能加入了梁山。”
“呸!我等饱读圣贤书,行忠义事,即使身死也绝不屈贼!”何栗指着姜德骂道“我观阁下也是仪表堂堂,为何要行此贼事,不如与我等同见官府,我等愿意为你美言,保你不死!”
还真的是迂啊,这样的情况还想着自己这个山大王和你去见官?姜德摇摇头,看向另外二人,另外二人倒是没有多激动,大概姜德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就猜到了一些,郭孝友拱手说道“姜兄,你要我等投效,却不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梁山不过一绿林群豪,不可长久,而大宋立国百年,如日中天,你要我等不事宋,却事你,理从何来?”
这倒是说到正点上了,姜德点点头,其他人投到梁山,要么是犯了事,要么是为了口饭吃,而这些文人到哪里都有饭吃,他们投效就只能是为了理想和未来可能得到的回报。
姜德伸手表示让三人坐下,要喝酒论道,三人点点头,一同坐下,姜德坐到第四个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开口就是惊人语“首先,三位已经无法效忠宋皇了,你们投靠西夏的情报,要不了一月,应该就会传遍汴梁。”
“什么?”“恶贼!”“不可能!”三人都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姜德,姜德笑了笑说道“你们的消失,在官府的解释中是西夏掠走的,而我宋国文人投靠西夏,可是有前例的,这样的消息即使是假的,宋庭也不敢视如不见,即使我放你们回去,也只会在西夏边境放你们回去,你们说。。。你们的结果会如何呢?”
三人各个咬牙切齿,文人重名,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奸贼,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要你如此害我等?”潘良贵怒视着姜德说道。
姜德哎了一声,说道“别生气,听我说嘛,另外你们的家人过一个月也会被我接出来,当然,我的人会伪装成官兵,罪名是你们投敌,你们的家人呢,会全部送到梁山上去。当然,在官府那边,就会觉得是西夏人救你们家人走的,你们还真的是被西夏人看重呢。”
“无耻!”
姜德摇摇头,他这些都是和宋江、吴用二人学的呀,但别说,的确好用,姜德继续说道“然后就是投我梁山能得到什么了,你们投我梁山后,我保证在三年之内,让你们都当上一州知府,一展心中所学,护民于一方水土,并且如果日后我梁山兵败被剿,你们要是想跑,我保你们远走他国,要想降,我想。。。贼寇的知府投降,宋庭一定是愿意接受的。”
姜德说着喝了口酒,继续说道“何况现在的官家到底是圣是昏,你们还不清楚吗?”
“哼,那是因为朝中奸臣当道,只要我等齐心上言,官家必定会铲奸逆,近贤臣!”何栗立刻说道。
姜德摇摇头道“非也,我们的官家,那是世界上第一等的聪明人,他难道不知道蔡京等人是奸是贤?他难道不知道蔡京等人的府邸豪华绝非俸禄可造?他难道不知道花石纲会劳民伤财?他都知道,但知道又如何呢?难道你要官家放弃蔡京,那谁能让他不用处理事务又有钱玩乐呢?他难道不让蔡京等人贪腐,那他怎么好自己奢靡呢?难道停止花石纲,那他玩什么呢?辛辛苦苦当上官家,却过得不如一个臣子,那他到底图个什么呢?”
姜德的几句话,问的三人一时说不出话来,三人都是聪慧之人,只是书生意气太重,没有经历过什么时政,故而被姜德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后,都愣住了。
姜德等三人消化了一会,继续说道“何况我大宋如此下去,国运不过百年,其由虽有三分在君,两分在臣,却也有五分在民啊,你等可知在何处?”
何栗和潘良贵皱眉思考了起来,郭孝友却立刻说道“在士者兼并土地。”
姜德认真的看了一眼郭孝友,点头道“然也,我宋国开国百年,土地兼并日益严重,我梁山前段时间打破了个祝家庄,好家伙,一个庄子的土地全为一人所有,你们都是饱读之士,昔日黄巾之乱是为何难道不清楚吗?当农民都没有饭吃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都是南方来的学子,生子不举的事情你们应该都清除吧。”
三人的脸色顿时变了,生子不举,其实就是杀婴,要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的中国,生育观都是希望多子多孙的,而不举的原因说白了,就是养不活,养不起,而且这个现象不是出自最贫困的百姓之家,而是中等家庭中也极为风行,尤其是在建州、处州、汀州、南剑州、邵武军、建宁府、衙州、严州、鄂州、岳州、信州、饶州等地最为严重,甚至出现了二子一女的标准,只要生出第四个,不管男女,统统不举。
贫困之家是因为养不起,中产却是因为害怕分家,如果孩子太多,一分家,每个人得到的财产都会太少,最后导致从小地主变成贫民,甚至遇到灾害之年全部饿死,还不如少点子嗣,可以让子孙活的更长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