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断的兵刃,残缺不全的尸体,倒下的战马躯体。。。有子弟骑,还有更多各种衣着的敌军。
战场上,唯一透露出生命气息的,是一二十倘佯来去的战马,它们围着自己的主人低声哀鸣。这些战马受惊后跑散,现在又回来找寻主人了。除此之外,没有活人的踪影;厮杀没有结束,三义军和敌军继续着追杀与被追杀的游戏。东南方原野上,留下大军践踏的痕迹。
“爹爹再向汝口撤退。”望着原野上的痕迹,祖凤说着,眼中有了些生气。
“传令!会骑战的,收拢战马。民部,分割马肉,制作干粮;义务兵收检衣甲武器。全军就地休整,一个时辰后连夜赶路。”石青刚刚说完,耗子便飞跑着到处传令。
这个少年身手灵活,头脑便给,石青将他收在身边当了亲卫。
石青担心祖凤看到死去的同伴伤心,带着他远远离开战场;将她放在厚厚的草地上,喂她喝了些水,耗子便送来烤熟的马肉。将肉撕成极小的一绺,石青送到祖风嘴边,柔声道:“张嘴。来。多吃点肉食,力气恢复快些。”
祖凤微微一怔,随后听话地张口噙住,慢慢咀嚼起来。
伍慈走了过来。他精神挺好,看不出半点沮丧的模样。涎笑道:“蝎帅。有何吩咐?”
“你不是想当官吗?现在,我任命你为随军参赞。”
石青一句话,让伍慈喜得扑到在地,跪拜连连:“谢蝎帅提携。。。慈定当。。。”
“好了。”石青打断了他的表演。忧虑道:“如今征东军士气不高,不堪使用。这如何使得?你给我参赞一下。应该怎么办?”
伍慈眼睛咕噜转了两圈,一笑道:“蝎帅,你看这样如何。。。”
夜空无星,灰蒙蒙的月光被阴云隔去大半。
一个时辰后。战场打扫干净,能用的东西被征东军整理好驮在几十头耕牛上。征东军整装待发。
“诸位!前方很危险,前方有敌军,但我们征东军必须向前,必须和三义军回合,共同承担艰险,共同杀出条生路。”石青声音很冷很硬,金石一般。“志愿兵随我前驱。遇敌杀敌!逢阵冲阵。义务兵和民部随后紧跟,不得拖延。”
这时候,义务兵中冲出一个憨厚的后生,大声叫道:“蝎帅,俺要和你一起去。”
“嗯?”石青沉吟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跟随我?难道不怕死!”
“俺叫黎半山。蝎帅问俺怕不怕死。。。老实说,俺怕。谁不怕死呢?可怕有啥用?该死活不了,该活死不了。俺想跟着蝎帅拼一次,死了去个俅,活下来,活个富贵安逸。”后生一口本地口音,好在大伙都能听懂。
“说得好!要死鸟朝天,不是万万年。”石青高声赞叹。“黎半山,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若是能活下来,富贵前程有你享用的。”
“蝎帅!我也要!”
“还有我。。。”
。。。。。。
十几个义务兵站出来,吵吵嚷嚷要跟随前往。
“万牛子。”石青高喊一声:“现在你就是我的亲卫队长,这些人都是我的亲卫,你带好他们,我们杀敌去。”
“杀敌去。。。”一群毛头小伙跟着起哄。
“杀他狗日的。”
“他奶奶的,敢惹我们征东军。。。”
志愿兵们跟着骂骂咧咧起来,露出兵痞悍匪本色;他们可不愿被一群毛头给瞧低了。
“出发!”
夜色之中,石青揽着祖凤,一摆缰,黑雪迈开了碎步。
“我们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吗?”祖凤的声音有了些波澜。
“能!一定能!”石青的声音很平静,平静中满是信心和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