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凰无声的轻笑。下面大厅正在用早餐的白晴岚和司桦早就注意到她,然后视线就离不开了。从楼梯上缓缓走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人,额发向后有点慵懒的凌乱,应该是用了定型水不用担心它落下来遮住眉眼,双眼半眯着,嘴角轻扬,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惬意,悠悠打了个哈切,不但没有丝毫的粗鄙,竟让人觉得浑然天成的贵气。——就像个古老贵族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司桦手指不自觉的用力,钢叉摩擦瓷盘,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个声音不仅让白晴岚回神,也让司凰垂眸看去,瞳仁透出崭亮的光芒,就好像看到极其欢喜的事物。司凰的脚步变得轻快,飞扬的眉眼让她气质一变,不谙世事的美少年来到两人的餐桌,伸出手……哗啦——餐桌的桌布被掀翻,上面的餐点落在呆愣的两母子身上。“司凰,你发什么疯!”白晴岚惊叫。“哈哈。”司凰露出恶作剧的笑容,操起落在地上的红酒瓶,朝还在发愣的司桦脑门砸去。“啊!”白晴岚震惊的盯着手握破碎酒瓶的司凰,“你疯了!你疯了!”回神立刻吩咐也呆愣在原地的下人,“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疯子抓起来!”司凰把破碎红酒瓶里的红色液体都倒在司桦的脸上,看着地上痛苦呻吟,表情扭曲的人,她双眼都弯成了月牙的弧度,“别过来,要不然我就割破他的喉咙。”司凰的嗓音和她的脸蛋一样,就好像是被上帝偏爱,华丽得能让人沉溺,稍微放慢点语速就跟羽毛轻抚心间般的让人瘙痒,身心发软。这一点司凰自己也知道,所以前世她时常刻意尽量简单古板的说话,以免让人以为自己在勾引对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遭受更多的折辱。可是现在她没有隐藏,轻快的调子,柔和的语气,是看着司桦说的,让围过来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看到,司凰用破瓶子的尖锐玻璃戳着司桦的脖子,已经破了口子流出血。大厅寂静,楼梯口一脸血的张妈更僵住了。她本来还想来告状,可眼前这一幕……这时除了躺在地上的司桦之外,没人能看清司凰的表情。她脸上的笑容快意放肆,眼睛里面闪烁的光芒忽明忽暗,却透着野兽扑杀猎物般的犀利。司桦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他苏死的男神【你想活下去吗?】枯黄腐烂的叶子覆盖在残缺裸露的身体上,缝隙里不时有肮脏的虫蚁在爬动,蛆虫恶心的拼命的在腐烂的伤口钻行,痛苦已经变得麻木,在等待着最终死亡黑暗中的司凰,脑海里忽然响起这个声音。她想继续活下去有什么好?从她出生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同样是司智韩的孩子,却只能顶着一个死人的身份活着,原因是要保全司智韩的名声。十八岁前是同父异母弟弟的影子,十八岁后明面上是顶尖影视巨星,背地里是家族笼络别人的‘男’女支,捻转给各种人,最后连死都没个墓碑,身体肮脏得连她自己都要厌弃。这样的她,为什么要继续活下去。司凰依旧睁着眼睛,望着树林枝叶间透出的零碎光斑,喉咙艰难的动了动。“想!”冒出声的却是这个字。沙哑不清。这话出口,司凰的双眼就涌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是啊,她身体的本能无法被思想欺骗。哪怕不幸痛苦成这副可悲的模样,她也想要活着。她想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要亲眼看着,亲手把所有伤害她的人都推向地狱,让他们也品尝她受过的痛苦!还有更多……更多……想要真正的活着,想要去做自己想疯了都没办法做的事!当司凰睁大的双眼失去光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十六岁被鞭打,发烧的自己。三天来,她高烧消退,背上的伤也稍微好了些,那道声音也一直伴随着她,催促着她去赶快攒信仰。【我的能量只能继续维持你十天的寿命,十天内你再攒不到信仰,不但你会死,我也会消失。】自称五宝的声音还在司凰的耳边催促着,【如果不是你正好死在我的身上,血液浸透到我……】司凰打断它,“如果不是这样,你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岁月才等到一个可以融合的继承人。”【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信仰是多难搞的东西,你只有十天!十天!】五宝几乎不抱希望了,可就像是司凰说的,它等了不知道几百还是几千年的岁月,好不容易才碰到个可以融合五绝公子传承的人,怎么都舍不得放弃,更不想自己消失,【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随便一个有点实力的人都能弄死你。难道你不想变强大吗?只要你搞到信仰,不但能维持寿命,还能得到更多好东西!只要你能搞到信仰!】“噗嗤。”司凰愉悦的眯着眼睛。五宝稚嫩的声音气急败坏的说着像广告词般的话,司凰不但不觉得烦,还乐在其中。这就是新生的感觉,她处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的年纪,她现在很干净……是的!很干净!司凰的眼里闪烁着一抹疯狂的执念。繁华的街道上,来来回回的人群都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那悠然行走的少年身上,甚至有不少年轻人偷偷拿起手机拍照,窃窃私语猜测对方是不是偶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