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掌柜打算盘,认真地算账。
道士老头的一口郁气堵在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甭提有多难受。
暗骂了一句“最毒妇人心”,他不想留在客栈,想离开。
可他才抓起铜钱剑,就感觉到程时晋在看他,她不允许他走。
哼,他偏要走,她难道奈何得了他?
道士老头提着铜钱剑往外走。
他跨过客栈门槛,面前赫然是八号客栈,不是街道。
转过身,他看到街道,抓着铜钱剑挥了挥,感觉斩断了什么东西。
八成是门槛上的邪法被他破了。
他再次跨过门槛,面前仍是客栈,街道在他身后。
他就像一位才走进客栈的普通客人,伙计大声招呼他:“客官,你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还是住店?”
道士老头面色难堪。
什么障眼法这么厉害,连圣境的一击都拦得住?
注意到程时晋没关注自己,他拿出五枚磨损厉害的铜钱,转过身抛起铜钱,要破了门槛上禁止他离开的法术。
五枚铜钱落下,好像破了法术,又好像没有。
叮叮当当地,三枚铜钱滚到了街道上,一枚铜钱落在门槛,一枚滚进客栈里,最终在谢和光脚边躺下了。
道士老头黑着脸,张开五指,念道:“回来!”
五枚铜钱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无视他的法术。
“回来!”
道士老头喝道。
他掌中空空,什么也没有。
街上的三枚铜钱被不同的人看见。
小女孩高高举起铜钱,得意地向母亲炫耀:“娘,我捡到钱了!”
“好孩子。”母亲含笑道,“把钱放进你的荷包里存着吧。”
“嗯!”小女孩点头,“我要攒钱读书,以后考状元!像袁英杰那样,天下所有人都认识我!”
“才一文钱,懒得弯腰。”
嘟囔一句,男子一脚把铜钱踹进满是污泥污水的排水沟里。
最后一枚铜钱还没被捡起来,一只翅膀上一抹白的八哥飞过,精准地叼走铜钱。
它扭头看一眼被截胡的人,小眼睛里好像含着轻蔑之色。
扑扑扑,八哥拍着翅膀飞上屋顶,把铜钱放在瓦片上,得意地哼唱小调。
客栈的门槛内,道士老头怒道:“钱是我的!还回来!”
对他来说,铜钱不是钱,是他祭炼多年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