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小英!!”
爸爸吓得扶住她,一手立马就掐上了小姑的人中,“小英!!”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就在小姑晕倒的瞬间,我那跪在地上弟弟嘴角居然不自觉的噙起一抹轻笑,嘲讽的意味明显,只一刹,就不见了!
“哎!这可不管我事儿啊!”
三叔抬手,各种无辜的样子,“她自己晕的啊!我只是就事论事!不过……她晕了也好,吱哇的太闹腾了,那个……英明啊,哥说的对不?”
陈英明一直没吭声,这丈夫当得,各种置身事外,看到祝小英晕了都没扶,一副早已忍无可忍装都不爱装的模样。
他听完三叔的话倒是点了下头,瞄了爸爸一眼,“大哥,让她睡会吧,咱耳根子清净……”
爸爸有些微不爽他的态度,毕竟人是亲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
不过爸爸也没多说,奶奶还在地上躺着呢,他只能扶着小姑到病床上躺好这边就继续张罗奶奶的后事,打电话,还得等殡仪馆的人来接。
我没吱声,就看着三叔给祝小英呲哒昏厥了就跪倒奶奶的身旁,眼说红就红的,“大姑姑啊,您老别怪我啊,您这闺女儿啊,一般人是受不了啊,以后您这孙女儿啊,保不齐还得受她多少气呢……”
三叔像是在对奶奶说话,也是在对所有长着耳朵的人说,“大姑姑啊,您说这做人呐,是不是得一碗水端平啊,唉~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啊,您要是泉下有知,日后多保佑保佑您这孙女儿吧,来,精卫啊……你过来……磕几个头,一会儿你奶就要被拉走了……”
“嗯。”
我跪在三叔的身边,给奶奶磕了几个头,心里对三叔的维护暖贴着,但是哭,却是真的哭不出来了。
三叔还在我身旁叹气,念叨着前几天还说话呢,说没就没了,人死如灯灭,这辈子,就这么到头了啊。
我看着地上的奶奶,窗外的夕阳子啊瓷砖地上镶嵌一层淡淡的金,落落寞寞~
想着的,还是奶奶昨个回忆我出生时的样子……
断送一生憔悴,只需几个黄昏?
……
约莫半小时殡仪馆就来人了,还是那小棺材,小小的,给奶奶装进去,抬着就走了。
干脆利落!
城里的丧事不像是农村,拉回家得起帐子,城里讲究的都是啥一条龙。
火葬场殡仪馆都在一处,人直接到殡仪馆,租个有冰棺的祭奠间,十几个祭祀屋子一字排开,花圈烧纸那都是一应俱全。
哭活都有专业人士,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连哭了两家,到了奶奶这还能飙出眼泪!
爸爸等她哭完就给出两百块钱,三叔在旁边主持葬礼,还得喊出一嗓子东家打赏!
一进城,我也算是开了眼界,在镇上发丧,哪步都透着繁琐,哀痛!
吹喇叭,写讣告,送姜水,开光后的烧大纸,出殡那天有女儿还得背对着那条路拿着个笤帚一直扫。
路过街坊邻居门口大家都会出来送送,心软的还会流些眼泪,逝者算是再也看不到了。
可这里呢,给我的感觉就是效率,只要钱到位,啥都甭操心!
都不需要守夜的,说是跟农村不一样,农村守夜是守活物,怕猫啥的飞过去给惊到尸。
城里都是冰棺材,也没个猫狗,点完香就可以回家了,休息好第二天早上再来,还是爸爸要求的,我们这才算是能守在奶奶的冰棺材旁边一直给她续香火。
大奶奶说,这香火啊,在下面就好比灯,不续,她黑啊!
我和弟弟披麻戴孝的话都少的可怜,期间我们俩也没有交流,他对我陌生,我对他亦然。
三天想的最多的,还是我当初下去时看到的大店,奶奶啊,应该是住进去了。
最忙的,应该是属大奶奶。
她虽没主持葬礼,但也闲不下来,奶奶火化后要用的小棺材,是杏木还是柳木,爸爸不明白,都得大奶去挑选,包括去公墓看地,都是奶奶陪着爸爸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