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来夺走天佑,没有人打扰我们的生活了,这种突然落差的安宁,起先很不能适应。
每每睡到半夜,总是会被噩梦吓醒。
梦境里出现很多人,一只只手拉拽着我,朝着不同的方向。
我不停的挣扎,却抵不过那么多人的力气。
突然,场景转换,宁俞君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啊的一声醒过来,吓得睡在我旁边的天佑一阵哆嗦。
我后悔没有让张嫂跟来,至少有她在,天佑不会跟着我受这么多苦。
眼看他一天天长大,我送他去了托儿所,并在里面找了份后勤工作。
我不能再让自己封闭起来,或许见了更多的人,我也能尽快的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事实如我所愿,在当地交了朋友后,我慢慢的放下了对过去的执念,包括对那个男人的爱和恨,都淡化了。
但是偶尔还会上网,搜一下国内的新闻,到后来托儿所力忙起来,我也无暇顾及这些了,以至于那边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了。
结交的朋友里,有一位华裔,女人长相普通,长眼塌鼻,生下来的宝宝精致的跟个瓷娃娃似的,洁白汝瓷的皮肤,卷曲的棕色毛发,蓝色的大眼睛。
天佑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娃娃,就拉起了人家的手,不松开。
我笑话他从小就知道勾搭女孩子,长大了还了得。
我问她是在这边定居吗?珊亚跟我说起了她的事,刚才还一脸幸福的女人,忍不住叹息起来。
她说她嫁的老公是德国人,因工作调配的关系来了这里,她不想两地分居,辞了之前的高管工作。
因这边地市偏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便在家里做起了家庭妇女。
回忆起以前的日子,她总是洋洋洒洒说上很多,面上流露出自豪和骄傲的神情,说起现在的日子,恨不能一肚子的苦水往外倒。
从她身上我也看出来了,女人失去了自己的事业,对着自己的丈夫伸手要钱的时候,就已经低人一等了。
她本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面对着家里忙不完的家务,还要忍受丈夫的颐指气使,她恨不能带着孩子回到原来的地方。
珊亚收住了话,苦笑了一声,“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怎么一个人在这边,你老公呢?”
我支支吾吾着,半天没有说上来话,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更多的是,往事不愿意去想。
意识到我的难处,珊亚拍了拍我,示意我不要多想了,还劝慰我振作起来。
周末的时候她邀我去她家里做客,说她先生想吃中餐了,一个人忙不过来,还要看着孩子,让我过去帮个忙。
我很乐意的答应下来,带上天佑,跟他说要去见漂亮小姐姐了。
天佑像是听懂了似的,高兴的拍手,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姐姐。
珊亚人很好,见我很久没回国了,还绞了肉馅,包了顿饺子,放了两个孩子在一边玩,我们一起忙活起来,吃了晚饭后,又聚在一起拍了照片。
天佑跟小姐姐玩的不亦乐乎,我抱起他要走的时候,小家伙吱吱哼哼的瞥起了嘴巴,喊着,“不要……”
我只得哄着他说回家睡了觉觉,再来跟小姐姐玩。小家伙窝在我怀里,昂着脑袋望着离开的方向,大眼睛巴巴的看个不停。
直到第二天来到托儿所见到了他的小姐姐,精神头才算缓过来,也是让我欲哭无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