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兰妮早就对杜波的身份有所猜测,所以短暂的惊讶后,她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杜波·斯考特的新身份。而牧黎,反倒没有兰妮的那份惊讶了,在她看来,一切围绕自己的人和事,到目前为止都是弗里斯曼大将的安排,那么杜波·斯考特的出现,合情合理,没有任何值得惊讶的地方。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兰妮并不知道杜波·斯考特的身份。她以为当初兰妮带着她去找杜波大姐,是弗里斯曼的安排。现在看来,那是兰妮自己的行动。
杜波下了车,就在车头迎接她们。由于仇争几人走在前面,她便率先和仇争几人握了手。为首的仇争打招呼道:
“杜波参谋,怎么劳您亲自来接我们?”
“我自己向首领要求的,主要是,你们这里有我非常想见的人,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杜波笑着道。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就落在了牧黎和兰妮的身上。
兰妮目光碰上她的视线,无奈地耸了耸肩,笑了:
“老师,您可骗得我好苦。”
“抱歉,小兰妮。但。。。你知道的,都是为了那该死的任务。”杜波回道。
说着,这师徒俩便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杜波又高又胖的身躯比兰妮大上了一倍多,这一抱,牧黎都担心杜波会把兰妮的小细腰给勒断了。
“阿瑞斯之后,您过得怎么样?”兰妮问。
“我很好,就是担心你们,时刻关注你们的动态,知道你们来了,我就迫不及待赶过来了。”杜波道。
和兰妮寒暄过后,杜波又看向牧黎。可能是一时间找不到话说,杜波盯着牧黎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
“发型很酷。”
“谢谢。”牧黎抿唇微笑,淡然回答。
杜波望着牧黎,看她气质全然大变的模样,不由得轻叹一口气道:
“难为你了。”
牧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杜波没有再和牧黎说话,拍了拍手,招呼大家上车。待大家都上车坐稳了,杜波亲自驾驶,开着车驶离工厂区。
路上,兰妮问道:
“所以老师,星火也是阿萨辛的分支吗?”
“两月前还不是,但现在确实是的。星火受到了重创,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成员所剩无几了,所以并入了阿萨辛。我和隐者,都是你父亲派出来组织民间力量的人。只是隐者与我不同,她的资历比我长,能力也比我强,所以她的阿萨辛是一只强劲的武装力量,而我的星火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杜波一边开车,一边苦笑着自我解嘲道。
“杜波参谋太谦虚了,只是分配的方向不同。您的任务是集结一盘散沙的利拜伦,创造一个属于利拜伦自己的组织。而阿萨辛内部成员身份复杂,并不单纯都是利拜伦。”没想到,向来冷酷并以自己的组织为傲的仇争,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那十年前您的那场阵营叛变案,是真的还是假的?”兰妮皱眉问道。
“是真的,我的阵营确实叛变了,否则骗不过教会。”杜波回答。
“老师,您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兰妮道。
“嗯,我的阵营叛变不是你父亲诱导的,我那段时间遭遇了军队体制的背叛和压迫,思想上有很大的转变,我是自主叛变。不过你父亲发现得比较早,与我商量好未来的计划之后,他才对外公布了我叛变的消息。放心吧,我做这一切,都是自愿的,没有人逼我。兰妮,你要学会体谅你父亲,他并非十恶不赦。”杜波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兰妮,说道。
兰妮没有回答。
“坐视阿瑞斯叛变者大屠杀,眼看着您辛苦筹建起的队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那些星火的成员,贫民窟可怜的人们,您都很熟悉,他们曾经的笑颜还依稀在眼前,但是现在却回不来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些日子,晚上我总是睡不好,不停地做恶梦,梦见墙头处决的画面,梦见玛丽还有芮乔死掉时的画面。那么多人,是为我死的,只因为我是他所谓大计划的中心。即使这样,您也觉得,他并非十恶不赦吗?”牧黎突然冷冷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