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爷深吸了口气,眼下也不是追究态度的时候了。
他沉声问,“孩子是谁的?”
潘如芸抬着脑袋,不卑不亢地道,“孩子是姚元春的。”
潘老爷一听,伸手便将茶几上的杯子扫落到了地上,“混账东西。”
他想了想,又看着喜儿问,“我撞见的那个人是姚远春?”
喜儿身子一抖,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时,潘如芸已经先答道,“是。”
潘老爷想杀人的心都有,他不能对潘如芸怎么样,对喜儿却不手软。
“好你个欺上瞒下的贱人,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一直没有说话的裴思远无奈地看了潘如意一眼,潘如意闭闭眼,叹着气,如果让她选,她真不想看见眼前这一幕,潘如芸也是,潘老爷也是。
喜儿跪在地上嗑头求饶。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大小姐,您救救我,求您了……”
潘如芸一声不吭,由着喜儿拉着她的裙摆求着饶。
潘老爷怒意难消,大喝一声,“还不快给我把她给拉下去!”
潘如意道,“父亲,当务之急不是找谁算账,赵副官还在偏厅等着。”
他一直不走,那意思很明显了,今日这休书他一定要让潘如芸签了字好拿回去。
潘如芸道,“好他个沈晏均,想过河拆桥,门都没有。”
说着拿起手上的休书便要撕,潘如意站起向,大声道。
“潘如芸!你还没疯够吗?你自己做了多少荒唐事要我这个做妹妹的来说吗?沈晏均是给了良儿多大的面子,才一直忍容你,才会让我来劝你离开,可你看看你自己,你都干了什么?”
潘如芸道,“不,若不是我,他哪里能娶得到良儿,他感谢我还来不及,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潘如意都快被她气得心口直犯疼,“潘如芸,你是不是想拖着整个潘家的人陪你一块去死才罢休?”
潘老爷皱着眉,看着潘如意道,“如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潘如意咬着牙看着潘如芸一字一句地道,“我的意思是,让大姐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份休书签了给赵副官带回去,否则沈司令跟沈夫人追究起来,莫说我们这些毫不相干的人了,就连平日里他们百般疼爱的良儿也会受到牵连。”
潘如芸道,“所以你现在是为了你自己跟良儿,要我签这份休书做下堂妇?”
潘如意毫不客气地说,“你能拿到这封休书,都该给良儿三叩九拜,谢她在司令府还有几分脸面,以至于他们没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否则你早该被拉去沉塘了。”
潘如意的话虽然说的十分不近姐妹情义,潘老爷却听得清楚明白,也似被点醒了般。
他看着潘如芸道,“如芸,你先把休书签了。”
潘如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父亲,您也要逼我?”
潘老爷沉默了片刻没有吱声,过了一会直接喊了人,“来人,把我书桌上的印油拿过来。”
潘如芸一惊,“父亲,您要做什么?”
潘如芸太了解潘老爷了,这世上不管是谁,一旦与他利益冲突,他谁都能下手。
家里的下人很快捧着印油进了厅里,双手奉在潘老爷面前,头也不敢抬。
潘如芸看着潘老爷,摇摇头,“不,父亲,您不能这么做……”
潘老爷盯着她,沉声道,“来人,给我按住大小姐!”
潘老爷一声令下,立即有人按住潘如芸,她现在胎还没做稳,也不敢太挣扎,只是极立的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潘老爷拿着印油上前,不由分说,直接拿着她的拇指拭了印油,然后直接按到了休书上。
潘如芸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父亲,我是您亲女儿。”
潘老爷放开潘如芸的手,家里的下人接走了潘老爷的印油,只剩休书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