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里那些士兵穿过的靴子可是臭得不行,沈晏庭白了他一眼。
“大哥,吃饭的时候能不说这么恶心的话吗?”
沈晏均只一心地给潘玉良夹着菜,替她挑掉那些她不爱吃的配料,他淡淡地开口。
“恶不恶心的,你记着我的话就是了。”
沈晏庭说了句知道了,然后便猛扒了几口饭。
沈晏庭吃完午饭,本来还想赔着潘玉良坐一会,但被沈晏均拎着衣领给扔了出来。
要不是沈元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估计他能摔成跟潘玉良一样的瘸子。
潘玉良吃饱了就开始犯困,这几日她都如此。
沈晏庭让她坐直了身子,“中午你吃的不少,坐一会,消消食,呆会再睡。”
潘玉良只好强撑着眼皮坐着,神情恹恹的。吃饭的时候勉强打起精神来跟沈晏庭说了些话,等他一走,她便没了精神。
沈晏均帮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又细心地帮她把衣摆拉她,认真又细致。
潘玉良垂着眼不说话,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她不说话屋子里便安静下来。
沈晏均又捏了捏她的手,看着穿了不少,手却是凉的。他将她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大掌里,替她暖着。
潘玉良不知想起什么,拧着眉把手往回抽了抽,却没能抽开。
“那混小子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潘玉良抬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沈晏均知是她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便继续说:“他是故意说那番话给你听的,不然那么多孩子,他为何独独推了裴小胖?”
潘玉良不愿意说话,沈晏均连说了几句都似给说给空气听的,但他也没有生气,轻笑了声后说,“怎么?不跟我说话了?要当小哑巴了?”
潘玉良这时候才哽咽着说了句,“他说的也没错。”
本来就是她不要脸。
她明明知道沈晏均是她姐夫,她还……
虽然一开口就气人,但说了话总比不开口强。
沈晏均神色严肃地说,“家里人说千句万句好话你都听不进去,旁的人说一句不好的话就放在了心上,你个小没良心的。”
沈晏均的话似在开导,又似在教育她。
但她哪里听得进去,勉强再撑着坐了会,脑袋一歪,也不管消不消食了,困得趴在桌子上便睡下了。
沈晏均看着她也是无可奈何,还不如方才就上床睡去呢,起码她脱衣服的时候还能配合着呢。
午饭过后,潘如芸陪着众家太太继续看戏,谁都没有再提陈太太的事。倒是有两位问了下潘玉良的情况,潘如芸只推说没什么大事,又道小孩闹着玩的,不必放在心上。
放不放在心上的,这事主要还是看司令府,众人心思各异地看着台上的戏,下午重晓楼的戏有两出,他是晋城的名角,长的好,唱的也好,向来得晋城的阔太们喜欢。
这才两出,得的赏钱就够平常人家生活小半年的了,众家太太跟比着打赏似的。
下午梁医生被请去了沈司令的书房,给沈司令号了脉,又给沈夫人号了脉,笑着说。
“沈司令跟司令夫人身体都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沈夫人留下梁医生,哪里真是为了号个脉,书房里只有沈司令和她,沈司令的副官都没进来,柳衣在一边侍候着。
沈夫人朝柳衣使了个眼色,柳衣心领会神地问,“梁医生,您上午给我们少奶奶号过脉了,可有不妥?”
梁医生似也知道沈夫人留下他是为了医生,笑了笑,又把上午的话复述了一遍,“少奶奶的身子底子不太好。”
沈夫人问,“可有什么法子补救?”
梁医生想了想道:“还是有些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