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没再问,转身出了门,两步拦在了正要往馒子肚子上踹过去的二盘面前。
“滚开!”二盘瞪着他。
“我的狗呢?”项西看着他,问了一句。
“谁他妈知道什么狗不狗的,滚!”二盘胳膊一抡,把项西推开了。
“小展……”馒头在身后半蹲半坐地叫了他一声。
“我问你,”项西踉跄了两步,没理馒头,又飞快地拦在了二盘面前,几乎跟他脸对脸,“狗呢?”
“你他妈有病啊!”二盘吼了一声,抬手一拳往项西脸上抡了过来。
项西晃了一下躲开了,在二盘的架式还没收全的时候他扑过去又狠狠推了二盘一把,也吼了一声:“我的狗呢!”
“操|你妈的,”二盘大概是被他这份莫名其妙的执着感动了,一把拽着他胳膊往墙上一抡,“狗你妈逼,老子吃了!”
项西愣住了,肩膀狠狠地撞在墙上带来的疼痛都没顾得上认真体会。
“你说什么?”他猛地转过头瞪着二盘。
“我说你那条破狗老子吃了!炖了一锅!”二盘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往馒头跟前儿走过去,“都他妈吃闲饭的,养着有他妈什么用!”
二盘抬腿往正往后躲的馒头身上踹过去的时候,项西吼了一声,扑到了他身后,对着他脖子后边儿一胳膊肘砸了上去:“谁他妈让你吃我的狗了!”
项西知道自己这一扑比拿鸡蛋往石头上磕还任性,二盘跟座塔似的,每次往他身边一站,他都觉得滚滚沙石遮天蔽日。
不过他还是扑上去了,然后在下一秒被二盘抓着胳膊从肩头飞出扔在了地上。
他被摔得有点儿晕,今天就没怎么吃东西,再被这一摔,眼睛都花了,看着馒头的腿都一边儿长了……
二盘这一摔没解气,过来又往他腿上一脚跺了上去。
项西张了张嘴,没能喊出声。
太疼了,这一瞬间传来的疼痛让他只剩下了倒在地上喘的力气。
二盘还想再来两下,馒头抱住了他的腿,沉默地咬着牙没松劲。
“操!”二盘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正要再骂的时候,平叔从17号里走了出来,他看了平叔一眼,停了手。
“烦不烦?”平叔手里端着茶壶,声调不高地说着,“这条街你家的啊?也不嫌丢人,打自己家孩子打这么狠,出息!”
这话说完,平叔冲馒头抬了抬下巴:“扶他进去。”
馒头赶紧过去想把项西拉起来,项西脚刚一用力就皱着眉一屁股坐回了地上,馒头伸手想摸摸他的腿,被他挡开了:“别碰,疼。”
“断了?”馒头声音有点儿哆嗦,大概想起了当年自己被踹坏的腿。
“不知道。”项西咬牙攀着馒头的肩站了起来,腿在短短这点时间里已经感觉到了肿胀,没骨折才见鬼了。
馒头馋着他往屋里走,经过平叔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平叔,这得去……医院看看。”
“折了?”平叔看了项西一眼。
“大概吧。”项西说。
“是么,”平叔笑了笑,“正好,过年了呢,干点儿力所能及的活儿吧。”
项西没再说话,他知道平叔的意思,明面儿上帮他,其实二盘揍他,平叔挺愉快的,现在骨折了也正好。
算惩罚吧,自己最近大概让平叔气儿不太顺。
入冬之后骨科的病人多了不少,大多是各种骨折,踩了冰滑倒折了腿的,踩了冰滑倒用手撑地折了手腕的……住院部和门诊都忙,程博衍今天在门诊忙着一直没停,急诊还送了好几个摔伤的过来。
又没能按时下班,给来复诊的最后一个病人检查完,他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琢磨着晚饭去吃点儿什么好,不过脑子里立马回荡起了老妈的声音。
晚饭怎么吃才健康……老妈营养课堂开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