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要问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该怎么回答?”
老乞丐坐在拐角的草垛上,仰头看着眼前一对……夫妻。
哦,应该是夫妻吧。
“还能怎么回答,当然是你亲眼看见的。”
战栗说道,“不过,我猜他们应该不会问你这个问题,他们更在乎周大人为什么会去东城私宅,你只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好了。”
“那我要怎么回答?”
“那里住着祁师爷的女儿,怀孕了,而且是个男孩,那可是周大人的心尖宝贝。”
战栗笑意融融,说道,“不但能喝上县令千金的喜酒,还有银子挣,多美的差事,放心的去吧。”
跪在地上的老乞丐,想着那对夫妻跟她说的话。
此时的他,怀里揣着十两银子,喝着县令夫人给的美酒,感觉美极了。
只言片语里面包含的巨大信息,周夫人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老东西,还敢背着我养小贱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这回不但吃了窝边草,连兔子都吃了,真特么不要脸的东西。”
陈氏尖锐的声音穿透每个人耳朵,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衙役给我叫回来,去东城柳响胡同。”
周无双也是又气又怒,每次发生这种事情,她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母亲这边。
这不但是维护母亲的利益,也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母亲说的,她爹要是在外面有了野~种,肯定会让那个野~种继承家业,那现在周府的一切将来可都是那野种的。
周无双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周家的一切只能是她的。
他爹做官十几载,搜刮的那些金银财宝,可都是她一个人的。
此时的她跟往常发生这种事情一样愤怒,愤怒中却还残留有一点理智。
也不能说理智,关键是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定好的吉时拜堂没拜上,新郎官的花轿还在府门口停着呢。
这要是去了东城柳巷捉奸,拿着婚宴还办不办了?
“娘。”周无双抓着陈氏的衣角,“你就不能明天再去,反正那个小贱人就在那里,跑也跑不了。只要还在元珙县,肯定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我今天不去不行,我得把那老东西揪回来。”陈氏望着穿红妆的女儿,“那老东西不在,你怎么拜堂?”
周无双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她不想陈氏去柳响胡同,是怕耽误拜堂,可如果不去柳响胡同把她爹揪回来,这怎么拜堂?
周无双叹口气,垂下视线,然后很坚定的提起头来,“走,去柳响胡同。”
母女两互相扶持着,拥着从后门离开,去走一条已经走过很多次的路。
县衙正门口。
战栗和沈不缺隔着不远的距离站着,一动不动,像站桩的雕像一样,紧紧的盯住县衙门口的动静。
过了很久,也没有新的动静。
“老乞丐进去那么久,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是被灭口了吧?”
战栗有口无心,随意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不至于。”沈不缺转过头,看着战栗,“这么点小事,还不至于杀人灭口。”
“难说。”战栗摸摸脸颊,“万一恼羞成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