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的叶家广场一片狼藉,熏风吹过,空气中尤带着些许的血腥气息。[]破败的广场上,宾客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并没有随着大战的结束而离开。他们的目光和所有叶家的族人一样,紧紧盯着广场旁那巍峨的议事厅紧闭的大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惴惴不安。
叶家所有高层此刻正和两个叶欢在那议事厅里,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叶家少主究竟是谁,已经不仅仅是叶家的事了,而是变成了影响整个曜火府的大事。一旦叶欢取代叶欢,就意味着相宗将会全面染指曜火府。曜火府有很多势力和梵天宗关系密切,再加上相宗那种嗜杀和强横的风格,这种变化必然给曜火府带来一轮血雨腥风。
烈敌等人守在门前的台阶上,听的屋内传来的剧烈争论之声,嘴角挂出淡淡的嘲笑。目光在广场上的人海中随意逡巡者,与之接触的目光,不畏惧地闪躲。也有心机深的,这时看烈敌的目光已经充满了讨好之意。
“烈海,你这招一石几鸟,效果真是大出老夫意料啊!”烈敌不屑地微微一笑,目光中的杀意一闪而没,对身旁的烈海淡淡地说道:“待叶欢入主叶家之后,我会好好赏你。”
“谢老主人!”身旁的烈海也有些得意,欠身谢过之后,斜眼看了看伫立于半空的尉迟长老和齐老,阴笑道:“叶欢背后的势力,绝不比梵天宗或相宗差,要杀他可是一件难事。更何况杀了他,也不能帮助烈家重回曜火府。”
“所以你想到了杀黄龙嫁祸,把叶欢迫离此地,从而让叶欢顺理成章地带我们入主叶家。又让梵天宗和叶欢结仇,省掉我们的麻烦~”烈敌说时拍了拍烈海的肩膀,轻声笑道:“还好你不是我的敌人!”
烈海慌忙跪倒在地,磕头誓道:“属下誓死效忠老主人,此心日月可鉴!”
“呵呵,你不用紧张,老夫自然信得过你!”烈敌将一脸惊恐的烈海扶起,笑道:“你脑子很好,胆子却也太小了一点。”
烈海面露尴尬,心中却暗自透了一口气。他追随烈敌多年,早知道此人是个笑面虎。若非这些年来他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不管给烈家立多大的功,如果需要杀他烈海时,烈敌绝不会犹豫。这一点烈海十分清楚,因此他在相宗这几年,也为自己准备了后路。
离垢地出面收买,他能不被收买吗?离垢地给他的唯一任务,就是继续全力协助烈敌——当然,前提是烈敌还对相宗效忠。因此这任务的深层次含义,是盯着烈敌。
离垢地可不是傻子,他并不相信任何人。更何况烈敌本身就很难让人相信,这一点连叶欢都看出来了,何况是离垢地。
“叶家高层果然还是鼠目寸光者居多,看来大局已定了~”烈海听着屋内渐渐平息的争论声,对烈敌说道:“少宗主入主叶家之后,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烈敌的眼里闪过一道隐晦的兴奋,脸上却不动声色,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出前宗主曾有喻示给叶欢,老夫听命而已,且行且看吧!”
“是~”烈海并不相信,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的应了一句后,退在一旁。
嘎吱~
这时议事厅那紧闭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原本等的有些疲乏的人们,顿时精神一震,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略有些幽暗的门口。
啊~
看着一行人簇拥着一个挂着淫邪笑容的少年鱼贯而出,缓缓站在了议事厅前的台阶上,广场上响起了一阵惊呼。继而是一阵失落的叹息,许多人摇了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了。那散开的人流,犹如风中散乱的柳絮,带着命运的叹息,在忧伤的情绪里,慢慢蹉跎。
二长老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面露凄凉之色。他并没有阻止众人的离去,仿佛自说自话一般沉声宣布道:“各位朋友,经过族内长老辨认,确认这位才是真正的叶家少主!”
身旁的叶欢此时向前走了一步,向已经有些空旷的广场点了点头,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心中暗道:“看不起我的人,明天就让你们后悔!我要杀得你们断子绝孙,看你们还敢蔑视我的存在否!”
广场之人却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听得这已然明朗的结果,许多人还是觉得有些吃惊。谁也没想到,叶家居然真的舍弃了叶欢。虽然从家族利益考虑,这是最佳选择,但从情理上看,也未免有些不尽人情。虽然这些在场之人,平常极少讲什么人情。
“至于假冒的叶欢~”二长老的眼中露出浓重的痛苦之色,感受广场上如飞刀一般射来的嘲笑眼神,他也自嘲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从此将离开叶家,我们之间再任何瓜葛~他所做的一切,都和叶家关!”
嘘!
广场上响起一阵嘘声,慕容瑜喧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叶欢,轻声问道:“达叔,他们不会对叶欢怎么样吧?”
“唉,如今叶自在气海枯竭,就算他想放过叶欢,只怕叶欢也不会善罢甘休!毕竟他现在是相宗的少宗主,要对付从此孑然一身的叶欢,并不困难。”和达轻叹了一口气,面露一丝迷茫。
叶欢的存在,对曜火府所有势力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但现在变成了叶欢,曜火府未来的势力走向,变得万分渺茫和不确定了。
“唉,叶欢入主叶家,再加上烈敌等人在一旁协助,恐怕曜火府又免不了要有一番血雨腥风了。”和达正叹息时,觉慕容瑜喧的表情,心中一惊,告诫道:“叶欢把杀黄霸的责任揽在身上,已经和梵天宗结仇。事已至此,你可千万不能出手帮叶欢。要不然会给和氏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听到没有?”
慕容瑜喧闻言凄惨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达叔,我岂是不顾大局的人。”说罢幽幽地看了一眼再度紧闭的大门,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