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风和韩玉婧很是紧张地四下打量着,发现附近船只上的长绳晃动,明白那是水下之人想要上来。
可惜那些负责监督的官差们一个个指挥若定,坚决不肯让船上之人这么快就收起绳索。
而系在李玉珠腰间的绳子却是纹丝不动,这让苏临风和韩玉婧惴惴不安了起来--李玉珠她在下面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李玉珠的母亲见苏临风和韩玉婧一脸焦急的样子急忙开口安慰他们两个不必担心,说是其女玉珠水性甚好,在海底可以待上好一阵子的。
苏临风和韩玉婧相互看了看,想到当初朴玉姬曾经说的过李玉珠名字的来历,也就将信将疑、多少不再那么紧张了。
但周围其他船上的珠民们则是一个个声音颤抖着苦苦哀求官差允许他们赶快收绳救人,否则的话那下海采珠的亲人由于石块坠身肯定会活活憋死在下面的。
“你们这是想要让人采珠还是想要让人送命?”苏临风见状逼视着船上那个白白胖胖的官差低声喝问道。
那个官差倒也不傻,一见苏临风的眼神好像刀锋箭镞一般杀气凛然令人心寒倒也没有再逞威风,立即抬手指着附近的一艘稍大点儿的木船轻声说道:“壮士休怪,吾等只是奉令行事而已,今天有观察使大人亲自到此坐镇指挥,大人不开口哪个小吏胆敢胡乱点头啊?”
苏临风顺着那个官差手指的方向一看,见十多丈远近的那艘船的甲板上果然有几个带刀护卫围定一人,知道那厮可能就是所谓的观察使,苏临风马上对韩玉婧招呼了一声示意她在此勿动,自己先去瞧瞧。
说罢,苏临风脚尖轻轻一点船身立即凌空而起,在离水面高约数丈的半空中长身一翻已经跃到了那艘坐有观察使的船上。
韩玉婧所在船上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官差见这个年轻人居然有这等身手,心里面不由得一阵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刚才幸亏没有与他发生冲突。
观察使身边的四个带刀护卫突然看到有人凌空直扑而来以为有人要行刺观察使大人,自然是迅速拔刀护住了观察使。
“诸位勿惊,苏某不是行刺之人!”苏临风安抚了几个带刀护卫一声示意他们不要乱动,然后便轻轻落到了甲板上,“这位可就是观察使大人么?”
“你,你是何人?如此唐突意欲何为?”一位三缕长须、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强作镇定,但官袍衣袖的微微抖动还是透露出了他内心的惊骇不安。
“快点儿下令让珠民们收绳救人!快!”苏临风长话短说直入正题。
“此乃本官职权之事,岂容你这厮胡乱置喙。”观察使大人自然不肯听苏临风的话,眼睛却是瞧着两个护卫暗示他们速速动手拿下苏临风。
两个护卫虽然明白观察使大人的意思但他们更为清楚的是自己绝对不是来者的对手,毕竟刚才那个凌空一跃近二十丈的距离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所以无奈之下先是面面相觑只好硬着头皮冲苏临风慢慢举起了长刀却是并没有立即扑上去。
“狗东西再不下令提绳救人,老子这就丢你下水喝个饱!”苏临风看也不看那两个护卫一眼,只是冲着观察使大人厉声喝道。
两个护卫无奈只好举刀逼相苏临风,却被苏临风闪电般踢下了船在水中扑腾着,浑身落汤鸡一样扒着船舷慢慢上去。
“你,你你。好好好!”观察使大人见来者果然身手十分了得,大惊之下急忙吩咐挥旗传令。
旁边的那个护卫这才举动两支三角旗上下左右挥了几次,各个船上的官差马上表示珠民们可以收绳捞人了。
那些珠民们拼命地向后拉扯着绳索很快就将水下之人给拉了上来,一边麻利地接过装有珍珠蚌的竹篮、解去腰间的石头,一边迅速将准备好的棉被之物把下水之人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避免他们冻死冻伤。
“你们怎么不快点儿收绳把玉珠妹妹给捞上来呀?”韩玉婧见别的船上已经纷纷把下水之人给拉上来包了个严严实实而李玉珠的母亲和兄长竟然无动于衷,不由得睁大美眸极是不解地催促道。
“哦,有劳苏夫人挂念,玉珠她,她水性甚好没有必要这么快拉她上来的,”李玉珠的母亲摇了摇头,“在水下待的时间太短是采不到好珠子的,玉珠她和别人不同,从小就是习得一身好水性。”
“你?你是李玉珠的亲娘吗!”韩玉婧甚是不解,不知道李玉珠的母亲究竟是犯了糊涂病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李玉珠的死活,“闪开,苏韩氏自己也会拉她上来的!”
“苏夫人休怪阿娘,妹妹她确实是水性甚好,真的不劳苏夫人动手。”李玉珠的兄长见韩玉婧想要动手收绳,急忙闪身护住了绳索冲着韩玉婧深深一躬到底。
这一下韩玉婧是彻底迷糊了,不知道李玉珠这一家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除了其母亲以外就连她的兄长竟然也是这样毫不在意李玉珠的死活。
韩玉婧柳眉一横刚想抬脚踢开李玉珠那个丝毫没有兄妹手足之情的兄长打算自己动手收绳救李玉珠上来时,却发现李玉珠的母亲背对着那个白白胖胖的官差冲着自己频频地眨着眼睛。
“苏夫人休怒,老身代小女玉珠多谢苏夫人如此善良仗义,”李玉珠的母亲一边冲着韩玉婧使着眼色一边鞠躬说道,“不过小女玉珠确实是水性极好,真的不必急着拉她上来,下去一次甚是麻烦就让她在水下多待一会儿吧。”
韩玉婧愣了一下心中凛然一动知道这里面极有可能另有缘故玄机,如果自己执意动手的话反而有可能会坏了人家的事情,于是稍稍愣了一下只得暂时作罢。
“他们两个毕竟是李玉珠的母亲和兄长,应该不会置玉珠的生死于不顾的。”韩玉婧想到这里马上眨了眨眼睛再次问道,“玉珠妹妹她,她真的水性极好么?”
李玉珠的母亲和兄长频频点头,一本正经地强调李玉珠从小习就得好水性,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韩玉婧见状也就只好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盯着水面等待着。
“敢问这位壮士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啊?”观察使大人见苏临风来到船上只是催促下令收绳确实是并没有行刺之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试探着问道。
“怎么,还想上岸以后派人去抓苏某不成?”苏临风淡淡地笑了笑,“告诉你你也没有那个本事,想要多活几天的话你最好还是少打苏某的主意为妙!”
这个时候,那些珠民们在船上已经打开了蚌壳取出了珍珠,官差们已经在催促着第二次下水了。
纵使这次由苏临风威逼观察使大人下令提前收绳捞人,但仍有个别人由于在水下待的时间过长而喝了一肚子的水昏迷了过去。
苏临风想到反正韩玉婧在李玉珠她们的船上,那个白白胖胖的官差不致于太过嚣张,于是干脆就待在观察使所在的船上。
苏临风这次从中干预让绝大部份珠民提前出水避免了危险,同时也让各个小船儿上的官差们更加坚信完全可以让珠民们在水下再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