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苦着脸看着自己的女儿将那些金灿灿的钱币抢走,又装回到皮囊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卡努特却大笑起来:“还未过门,便先管起钱财来。”
本来,海尔嘉是不愿在这婚事还未成的时候受卡努特的钱财,突然折损身价名望,可叫卡努特这么一说,却成了海尔嘉不愿折损夫家的钱财,顿时让海尔嘉也气冲冲的瞪起了他。
卡努特却全不在意,笑着看向安德烈:“说起来,这些日子里,我和弟兄们住哪里?”
老安德烈嘿嘿一笑:“便在庄子外面搭个大棚子——将来各地来挑战的人怕是不少,也得安置下来。左右周围的庄客朋友们帮忙,到也不费事。”
北欧人素来言出即行。老安德烈既然说了要派人散布消息,又要搭建大棚子供应来客居住,便当即动手,派了能言会道的庄客划了小船四出各地去散发邀请,又带了人手前去林子里砍伐树木搭建棚子。
听说是为了准备海尔嘉小姐的婚礼,左近的农户人都跑来帮忙,短短几天便砍伐了大量的原木,修理成材,将宽敞通透的大棚子整整齐齐在空地上建了几十间,又把棚子之间的土地平整了一遍作为宴会场地,更向庄子里送来了许多牲畜、乳酪、菜蔬、腌肉熏鱼蜜酒麦饼等等婚礼时要用的食物。
而卡努特这边,也将托比亚松放了回去,见过了维斯比的商人老托比亚松及另外几个有名的商队首领。
有了卡努特的面子,老安德烈庄上港口的事情便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尽管让老安德烈让出港口及左近的土地是不可能的,卡努特还是提出了一个让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由维斯比的海商们出人出钱,修一条从维斯比市镇到庄园上的大路,再将港口进行扩建;而老安德烈则为诸多海商提供港口上的仓库,并提供人手帮助商人们转运货物。
尽管对商人们来说这样的方案并不彻底,但总好过看着上好的良港不能用而非得绕远。而老安德烈和左近的农户并不必付出太多也得到了可以额外获利的途径,自是心满意足。
过了一周,住宅、场地、饮食便准备完毕,而老安德烈也和附近神殿里的长老知会过了,到时会由长老前来主持婚礼。
之后,左近便陆续有各路好汉到来。
因为时间尚短,来的只是哥特兰岛上各地的庄园主。
又过了几天,来自厄兰、斯莫兰、斯科纳等地的各路好汉便纷纷到来。
毫无疑问,这些人对卡努特都带着敌意,对老安德烈也很是不满——这小子他们并看不出什么好,竟就将哥特兰的珍珠摘了!
对于这些人的敌意,卡努特也并不在意,仍旧满不在乎的笑着应对,并教他们一同等到婚礼前的一周,再行比斗。
想到越到后来,各路豪杰来的便越多,斗剑胜利所得的名头便越大,这些人虽则满心急切的想要击败卡努特,夺取成为海尔嘉夫婿的权利,却也只能暂且压下。
到了第二周结束的时候,各地来的好汉里,终于来了个卡努特认识的——不是别人,正是卡努特洗劫了格但斯克之后在海上遇到的吟游诗人埃里克。
埃里克带了三条艨艟快船和一百来名好汉,上了岸便径直找到了卡努特的棚子。
“哈,原本我是不该前来和你相争的,可既然是涉及到海尔嘉,我总不能平白相让。对不住啦。”看到卡努特,埃里克便露出愉快的笑容,大声说着靠了上来。
听到这话,卡努特便知道对面这人虽然难免要刀剑相争,但争斗过后却依旧是个好朋友,于是笑着重重的抱了对方:“那是自然的,无论如何,终归要喝一角酒。不过,你怎么不作诗了?”
埃里克挑了下眉毛,露出些许羞赧的神色:“在你面前,我还作什么诗啊——当众吟咏二十节,我可做不来。”
这就让卡努特笑了起来:“这正好,不然来来去去,大家都麻烦,走,一齐喝酒去。”
埃里克笑着跟着卡努特一齐向棚子里走去,同时关切的问起来:“说起来,你真要和所有挑战者斗剑?你可知道有多少人?”
卡努特满不在乎的一耸肩:“说破大天也无非百来人,我接着就是。”
埃里克皱了下眉,摇了摇头:“你到是磊落,可若是别人有心惹事,一家叫来百来人和你比斗,你这婚怕是结不成啊。”
卡努特停住脚步,惊讶的看了下埃里克。
发觉对方并非随口一说之后,卡努特冷哼了一声:“若是人家非要流血浇灌我岳丈的庄子,我又怕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