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刚无意间听到一个惊天的消息。”庞琳低声道。杨灵芝坐起,“什么惊天的消息?”刚才她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又被吵醒了。庞琳撩开帐幔,道:“娘娘,有人要刺杀皇上。”“真的吗?”杨灵芝惊问道。“奴婢亲耳听到的,他们打算明晨趁皇上去给太后请安时,刺杀皇上,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做?要告诉皇上吗?”庞琳问道。杨灵芝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头不语,良久,道:“不要告诉,让他去死,他死了,让我娘家扶助我儿登基称帝,我做太后。”庞琳眼中闪过一抹鄙夷,真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娘娘,大皇子年纪小,这臣强君弱,是一个大隐患,日子只怕会很难过,而且三皇子五皇子有睿国公府撑腰,四皇子有曹家撑腰,睿国公和曹将军都手握兵权的,娘娘的娘家跟这两家对上,只怕没多少胜算。”“那你说要怎么做?”杨灵芝问道。“娘娘,明日可带人去给太后请安,趁机救下皇上,这样一来,皇上肯定感念娘娘之情,娘娘就能复宠,到时候,就可以奏请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大皇子是太子,那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再有人撑腰,也争不过大皇子了。”庞琳出主意道。杨灵芝笑着颔首,“不错,就这办。”自以为聪明的庞琳给没脑子的杨灵芝,出了个馊主意,两人完全都没想过,杨灵芝拿什么去救皇上?带着护卫去吗?一个皇后去给太后请安,带着护卫去,这是去请安,还是去炫耀武力?再说了,去请安为什么要带护卫去?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刺杀皇上吗?次日,皇上散了朝,去寿安宫给赵太后请安,虽然赵太后肯定不见他,皇上一般不会硬闯进去,除非有事,那就连通报都不通报,就直接进去了,今日没事,就隔着殿门,长揖为礼,喊一声,“儿臣给母后请安。”皇上扮孝顺儿子扮得很认真,赵太后的名声在宫外是越来越差了,但赵太后一点都不在乎,紧闭宫门,除了大长公主,谁都不见。皇上请完安,就转身要离开,就见杨灵芝浩浩荡荡地来了。“狗皇帝,拿命来!”穆维从藏身之地飞掠而出,因为皇上拦住了他的视线,他并没看到杨灵芝等人过来。“护驾!”李德清大声地喊道。杨灵芝见状,也喊道:“快,快过去保护皇上。”皇上身边带着两个带刀侍卫,十个内侍和六个宫女,宫女吓尖叫,内侍们到是和侍卫们都拦在了皇上的面前保护他。杨灵芝带来了十个侍卫,穆维的武功是不错,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虽然被他刺死了三个侍卫,但他也被活擒了。皇上走过去,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拉,将他的脸露了出来,“是你。”皇上认出穆维来了,“上回让你逃掉了,没想这次你会自动送上门来。”杨灵芝小跑了过来,“皇上,皇上,您没事吧?”皇上侧目看着她,问道:“皇后怎么会在这儿?”“妾身来给母后请安。”杨灵芝答道。皇上看着抓住穆维的两个侍卫,眼底闪过一抹疑色,勾唇笑了笑,道:“皇后有心了。”“应该的。”杨灵芝垂首道。“李德清,你带人把他押进大牢,朕稍后再审。”皇上挥手道。李德清领命而去。“让人把他们的遗体抬下厚葬。”皇上吩咐完,抬脚就走。“皇上。”杨灵芝喊道。“还有什么事?”皇上回头问道。“妾身让她们准备了荷叶乌鸡煲,皇上中午能来启元宫用午膳吗?”杨灵芝期盼地问道。“朕要审问刺客,没空。”皇上拒绝的十分干脆。“皇上这事可以交给刑部尚书去审问啊,何必要亲历亲为?”杨灵芝急切地道。“皇后,你僭越。”皇上淡淡地道。这个女人是把他当傻子耍吗?弄出这么一场如闹剧般的刺杀。“妾身……”皇上不等她把辩解的话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回到勤政殿,皇上将沈柏密、赵诚之和徐朗宣召进宫;沈柏密现在是靖南侯兼任锦都府尹,赵诚之则是大理寺卿。“朕刚遇刺了。”皇上免了三人的礼后,就丢出一大炸弹来。“皇上可受伤了?”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没有,皇后带侍卫及时赶,将刺客抓住了。”皇上答道。三人微愕,这话里的意思有点不对;不过三人都没多言,领了皇上审问刺客之命,去大牢里提审穆维。傍晚,徐朗回到府里,进院就让婢女给他送热水进浴室,沈丹遐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握着一卷棋谱,“你去哪儿了?做亏心事啦,回来就沐浴,是要消灭证据吗?”“别过来。”徐朗知道她对气味敏感,不想让她闻到他从大牢里带出来的臭味。“你真做亏心事了?”沈丹遐停下了脚步,瞪着他问道。“别胡思乱想,等我沐浴了,再跟你说。”徐朗说着进浴室去了。沈丹遐转身回房,亲自拿干净衣裳进浴室,“爷,要奴家为您搓背吗?”“有劳夫人。”徐朗笑道。沈丹遐笑啐他一口,道:“美得你。”放下衣裳,又出去了。过了一会,徐朗沐浴完,穿着干净的衣裳出来了,进屋见沈丹遐盘脚坐在榻上,手里摆弄着一根擀面杖,笑问道:“夫人这是打算用私刑?”“老实交待,就少打几杖,胆敢隐瞒,被本夫人查出来,我会打得你毁容,省得你顶着张俊脸出去勾搭女人。”沈丹遐恶狠狠地道。“我老实交待,我去大牢了。”徐朗笑道。沈丹遐蹙眉,“去大牢做什么?”“皇上遇刺了,我去审问刺客。”徐朗坐在榻上道。沈丹遐愕然,“皇上出宫了?”“是在宫里遇刺的,皇上没事,刺客抓住,你猜那刺客是谁?”徐朗问道。“我认识的人?”沈丹遐讶然问道。她什么时候认识这么猛这么蠢的人?徐朗点头。“谁啊?给点提示。”沈丹遐放下了擀面杖。“要提示,得给点好处。”徐朗笑道。沈丹遐横了他一眼,下榻,趿着鞋,凑上去,在他嘴上轻啄了一下,“说提示吧。”“去余城的路上遇到的。”徐朗提醒她道。沈丹遐托着下巴,“去余城的路上遇到的人啊。”想了想,“不会是穆维吧?”“就是他,最近几年,他跟在四皇子身边,上次宫变,他逃脱了,这次是特意来刺杀皇上的。”徐朗简单地道。“他这叫刺杀吗?他这叫送死吧。”沈丹遐鄙夷地道。“或许他就是来送死的。”徐朗感叹道,否则为何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至于皇上怀疑这场刺杀是皇后安排的,他并不这么认为,不过杨灵芝赏《女诫》给沈丹遐,羞辱人的事,他没有忘,沈柏密也记在心里,而赵诚之也同意将这个罪名栽杨灵芝头上去,那就让杨灵芝背这黑锅好了。杨灵芝想借刺杀一事复宠失败,皇上对她的只有痛恨,若不是碍于裴国公府,他已下旨废后了。立秋过后,夏日的炎热一点点褪去,一场秋雨一场寒,脱下薄衫换夹衣,到了中秋节的前一日,皇上又赏下东西给睿国公府,得知皇上把东海郡进贡的鳞丝缎赏给了沈丹遐,杨灵芝气得抓狂,那鳞丝缎据说是用巨鱼的鱼鳞制成,仅有两匹,能防水保温,在阳光下,还能散发出七彩的光芒。“我瞅着没啥奇特的呀?”沈丹遐拿着鳞丝缎,并没有多喜欢,这缎子摸着还没水滑丝舒服。“拿到阳光下面去看。”徐朗笑道。沈丹遐让婢女将鳞丝缎拿着屋外去,阳光照射,果然折射出七彩光芒,“夫人,这做裙子,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