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府女眷,除了嫡福晋与侧福晋那拉氏外,还有李佳氏、伊尔根觉罗氏、巴尔达氏三位庶福晋。其中庶福晋巴尔达氏是康熙四十八年的秀女,选秀后指进淳郡王府,年纪只比初瑜大两岁,姓子有些活泼,待初瑜也很亲近。
初瑜问过嫡母与生母近况后,就问起这位巴尔达氏。她有了身孕,再有两三个月就要临盆。
叶嬷嬷道:“怕是因显怀的缘故,倒是没见到她。”说到这里,瞧了初瑜一眼:“只是听说如今大福晋待她甚好,前几个月胎坐稳后,便安排着给换了新院子,丫鬟婆子也添了几个。”
初瑜点头道:“额娘做得大善,这两年府里接连没有两个格格一个阿哥,阿玛正盼着添丁。年前李福晋添了个格格,这次若是添个阿哥就圆满了!”
叶嬷嬷瞅瞅门口,没有人在,方低声道:“格格待人心太实了些!”
初瑜明白叶嬷嬷的意思,王府如今除了已经出嫁的她外,还有三位阿哥、三位格格。除了大福晋嫡出的五格格与年前李福晋生的七格格,其他三位阿哥一个格格与初瑜同母,都是侧福晋那拉氏所出。
大福晋这些年就盼着添个阿哥,十多年里却只生了两个女儿,又就站住一个。除了抚养初瑜外,她还抚养过伊尔根觉罗氏生的小阿哥,前年夏天夭折了。
到底是长辈们的事,何况一个是生母,一个是养母,初瑜也不好说什么。
叶嬷嬷还要开口再说,喜云掀了帘子进来,对初瑜道:“格格,方才大爷回府过,好像是紫晶姐姐病了,请了陈太医过来瞧。”
初瑜唬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大爷眼下人呢?”
喜云摇头道:“奴婢也不尽知,是小春方才去厨房,听那边的人说的。珠儿与翠儿急得不行,两个已经往葵院去了!”
初瑜哪里还坐得住,立即起身出门,快步往葵院去。喜云与叶嬷嬷都跟了出来,叶嬷嬷想着这样大的事竟然没来回格格,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由嘟囔道:“就算病了,也要打发人来说声,何须劳烦大爷!”
初瑜心里担心得不行,即是请了陈太医,那可见是病得不清。
一进院子,初瑜便闻到浓浓的醋酸味。珠儿与翠儿站在院子里,正跟钗儿、环儿两个相问。
紫晶对曹颙最后说道时疫时,声音很低,钗儿、环儿两个听得并不真切;等陈太医来后,除了曹颙外,又屏退众人,所以钗儿与环儿两个也是稀里糊涂。
见初瑜来了,几个都俯身见礼。初瑜点了点头,直接往紫晶屋子这边来。
紫晶在屋子里,听到外头的动静,知道是郡主来了,不愿意她担心,走到窗下开口说:“奴婢只是小恙,只是因老太医交代不宜见风,郡主不必担心!”
初瑜听她声音与往曰并没有什么不同,心下稍安,但没有亲眼看到,还是担忧:“那我进屋子瞧瞧姐姐可好?也不好一直这般隔着门说话。”
紫晶怎么会让她进来,自然三番五次地劝去。
初瑜见她不松口,心中越发不安,虽然应声离去,但却示意钗儿、环儿两个跟出来。
这一问,又问出庄先生来。初瑜眉头锁得越发紧,嫁过来三月她看的明白,庄先生同紫晶一般,都是额驸倚重之人。如今,连前院的庄先生都惊动,又派人接太医什么的,那怎么会是紫晶自己所说的小恙?
初瑜又细细问了钗儿、环儿两个紫晶的气色,可是提到身上到底哪里不适,诸如此类。钗儿与环儿两个的回答,却让她心里糊涂。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找庄先生问个究竟。
*曹颙在秋娘家里就把治病及消毒这些事情交代给给常贵夫妇,并没提是疫病,只是吩咐他们如此做,常贵夫妇是只要不担干系就万事大吉,自然不会多问。曹颙再三吩咐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到曹府报信,两人也答应了。
因不放心觉罗府那边,曹颙又在回府前特意过去一趟,隔着几步远,向曹颐仔细询问了。觉罗家那边因为觉罗太太医治的早,并未转成疫病,因此觉罗家诸人尚无异常。但是不可不防,他便将从陈太医那里讨来的方子给曹颐,还交代了消毒法子,叫她不要声张多问,只这般照做就成。
回府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初瑜与庄先生都在前厅等他,见到他略带疲色回来,初瑜起身迎上前来。曹颙忙退后几步,笑着说:“初瑜别动,我刚打外头回来,身上都是土!”
初瑜方才已从庄先生那里问了原由,曹颙随着陈太医出去这般久,想来正如他们所担心的,那就是时疫。
初瑜即时红了眼圈,庄先生神情也沉重起来,曹颙在两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了,笑着说:“我离病人远着,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这身衣服却是不能要了,一会儿烧了吧!”实在是他对古代的传染病心里没底,也不知传染的几率大不大,万一他自己成了传染体,传给初瑜与庄先生那可就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