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能由林卫国亲自来向张啸峰介绍潘明德发病及抢救情况。
林卫国斟字酌句,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愿意多说,指着身后彭勇等人,跟张啸峰等人说道:“彭勇是市政府副秘书长,也是南园宾馆的经理。
明德同志不幸因病猝逝。、
是彭勇最先发现的,他也全程参与抢救,对情况最清楚。
具体的情况,还是由他来跟钱部长汇报……”
从林卫国缺乏感情的介绍里,张啸峰听不出太多的消息,甚至比林卫国在电话里向省委的汇报还要简略。
毕竟潘明德的妻子就在旁边,潘明德祥着身子在房间猝死的事情,还是由她上楼后看过潘明德的遗体自个发现为好。
从省里出来时,张啸峰在车上,也没有告诉将潘明德逝世前后的具体情况,告诉他爱人。
张啸峰这时候才觉得这么做有些失策:要是潘明德的爱人,上楼后看到祥着身子的尸体,情绪失控,在这件事情上只会叫省里更加被动。
张啸峰知道不第一个去看潘明德的遗体,很有些失礼,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就让彭经理先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吧……”
想着潘明德的爱人,听别人介绍里了解到具体的情况,冲击力应该比直接看到祥着身子的尸体要小一些。
大家都侧着身子,准备让张啸峰与潘明德的爱人先进楼,就听见后面有人大声喊道:“陶姨,陶姨……”
张啸峰转身看去,看见一个年轻人大步走来,他同时又注意到市委书记林卫国看到这个青年时,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
“江秘书,林书记让你回去休息,你又跑过来做什么?”葛永秋看见江晓玉去而复返,一脚踩在台阶上,回头问道。
江晓玉没有理会葛永秋,看向张啸峰。
心想他应该就是从二伯电话那里听到的那个“钱部长”——以前还真是不学无术,对省里的人事关系不甚清楚,但这种事情,省里只会派一个高级官员来处置,江晓玉倒不怕认错人。
江晓玉看了张啸峰一眼,又转眼看向林卫国,说道:“我左肩虽然受了些伤,但潘市长因病猝逝,我怎么能安心休息?”
潘明德的爱人猝受噩耗打击,也是伤心过度,在车上就哭晕过去几回,此时虚弱得快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平时对江晓玉这个青年印象很不好。
这时,江晓玉却是她唯一认识,也唯一能稍稍依赖的人。
他转过身下台阶来,声音嘶哑的问道:“小江,老潘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晓玉豁出去了,对林卫国竖起来的眉头,也视如不见,继续说道:“我现在很痛恨自己。
潘市长要我养伤时,要是我能坚持留在潘市长身边,要是能照顾好潘市长,要是能提醒潘市长不能天冷冲凉。
要是能提醒宾馆及时供应热水,要是能在潘市长是心脏病发作我留在他身边及时发现,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我对不住潘市长,对不住离开省城时陶姨对我的嘱托!”
江晓玉说这些话时,差点连自己都相信了,眼泪、鼻涕都不顾形象、一抹水的流下来。
一副悲痛自责、恨不得代潘明德去死的模样。
江晓玉说这些话看似无意,但她的这些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入众人的心头。
“你就是江晓玉?”张啸峰也不是简单人,从江晓玉短短的几句话,他迅速理解出有关潘明德死因的另一种说法。
潘明德中午冲凉水澡、心脏经不住刺激而发病逝世。
这个信息太关键了,这几乎是张啸峰到这时唯一会抓住主动的机会。
张啸峰也有些迟疑,宋乔生在电话联络时,提到他这个侄子,听上去似乎很不靠谱。
但他这时也顾不得太多,分开众下,走下台阶,伸手按到江晓玉的肩膀上,问道:“潘明德市长心脏病发作时,你怎么会不在他身边?”
林卫国看到江晓玉闯出来时,蹙着眉头就要发作,但接下来事态的发展,有如两道闪电直接打在他的心头:
其一,江晓玉的话,干净利落的指明,潘明德是冲凉心脏受刺激而猝死;
其二,张啸峰的动作,表明他与江晓玉早有默契。
看到江晓玉闯出来时,林卫国蹙着眉头就要发作。
但是,事态的发展,斗转直下。
江晓玉直接指明潘明德的死因是冲凉水澡、心脏受刺激,这已经叫林卫国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