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黄越并未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笑道:“你也大可不必为此纠结,世宗爷本就应允过你,你记挂在心上也无可厚非。”
“你不仅为圣祖爷、世宗爷出了几十年的力,朕登基后你仍以老迈之躯勤劳国事,从不肯懈怠,国家有如今的景象也有你许多的功劳和心血。”
“这事世宗爷应允过你,今天当着所有军机大臣的面,朕再应允你一次,你张衡臣百年之后入祀贤良祠、配享太庙!这下你放心了吧!”
“皇上!”张廷玉“呼”的站起身来双膝跪地,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再抬起时已经老泪纵横。
“人生七十古来稀,臣已经七十有五的年纪,自知来日无多。”
“在归隐田园之际能听到皇上这样一番话,此生何其有幸,从此再无憾事!臣谢皇上隆恩!”
说罢,他又是一个头重重的叩在了金砖地上,身子也在微微的耸动着。
黄越起身走过来,双手将他扶起,也有些动情的道:“衡臣不要这样,你弄得朕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了!”
“你就是要回桐城老家,也总要转过年春暖花开了才能成行,过年时朕还要去看你。”
“在这期间如果想朕了可以随时进来的,朕特准你将四人轿子直接抬到养心殿来!”
“就是将来回了桐城,也要常常写信来,不然朕会记挂着!”
“皇上!臣……臣遵旨!”张廷玉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衡臣不要这样了。”黄越温声道,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掏出帕子递过去,张廷玉颤抖着手接过去拭着脸上的泪水。
“来,朕亲送你出去,看着你升轿!”
众人闻听此言,“呼拉拉”的一起站起身来,张廷玉此时也恢复了常态,将帕子袖了,郑重的拱手行过礼,然后躬身请皇上先行。
早有门外当值的太监把棉帘子高高掀起,黄越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张廷玉还要再和众人谦让,可谁肯抢这个风头?一起抬手让他跟在了皇上后面,然后才鱼贯的出了西暖阁。
张廷玉一生的际遇令人称奇,其父张英生前深得康熙皇帝器重,做到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还兼管着翰林院和詹事府,其实已经跻身相位了。
有道是虎父无犬子,他自己二十九岁考中进士,因文采出众、能力超群颇受康熙帝青睐,三十三岁就入值南书房。
“久持讲握,简任机密。”以四品顶戴而行枢相事,一时间传为佳话。
他的长子张若溎现任刑部侍郎,次子张若霭三十四岁时已经官至礼部尚书,真可谓是合家顶戴、满门朱紫!
张廷玉本人三朝为相而荣辱不衰,临退下去之前孙女又成了嫡皇子的福晋,如今赐金还山,归隐林下,更有身后入祀贤良祠、配享太庙的殊荣!
官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羡煞全天下的仕途中人!
看着众人艳羡的眼神,吴波面儿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不以为然,他是另一番想法。
张廷玉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太看重虚名。
谷<span> 入祀贤良祠也就罢了,自雍正九年建成以来,已经有几十位大臣入祀贤良祠,满汉大约各占了一半,张廷玉的父亲张英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