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赶虎哈哈一笑道:“你说人也对,不过我觉得这家伙真的已经成神了。”张赶虎这番话说得并非不明白,相反十分言简意赅,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要全部理解了还是很费心神的,一干统帅们在原地愣了足有五分钟,这才开始此起彼伏地倒吸冷气。还是那个道理,按常人的逻辑来说,张赶虎的说法是不被接受的,可是常人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将军们听着张赶虎的描述,看着眼前的被分肢的骆驼山,脸上终于全变了颜色,一个个目瞪口呆……老乔发了半天呆,勉强缓过点神来道:“不知……这位龙剑神,我们有没有荣幸一睹尊颜?”张赶虎一指我:“呶,就是这位了。”老乔趔趄了一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了好一阵,表情复杂道:“想不到新晋的剑神如此年轻,果然英武,英武啊!”我心说我还八哥呢,随意摆手道:“好说好说,不值一提。”那些将军们也都行尸走肉般地跟我抱拳客套,我一概招手还礼,当他们看到我手掌伸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脸上一起变了颜色……老乔酸不溜溜地跟老妈道:“恭喜赵元帅又得一强助啊。”老妈道:“哪里,龙剑神肯出手相帮,那是我女儿国的幸事。”老乔讷讷不语,老妈笑道:“乔丞相和各位将军屈尊光临是还有什么吩咐吧?”老乔身边一个武将干脆道:“我们是来和赵元帅歃盟的。”谁都明白这分明是他看女儿国得势之后的临时起意,不过倒也佩服他的直爽——终究是练武之人,脸皮比老乔是厚。他这么一带头,其他将军纷纷应和道:“不错不错,我们是来和贵国约盟的。”老妈这才正面转过身来,表情宁静道:“各位将军,乔丞相,我记得早在黑吉斯第一次犯我大陆的时候我们女儿国和各位就有盟约,那时候黑吉斯虽然强大,但我们众志成城还是把他们杀得铩羽而归。时隔20年,咱们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虢国叛盟我已是痛心疾首,其时我5万飞凤军被困在骆驼山上,各位没有施以援手而是做了壁上观,实在是不应该。”众使者均面有惭色,老妈继续道:“我知道十八国虽名为同盟,但多少有点面合神离,这也没什么不对,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是以利益为重,各位深恐自己贸然伸手被黑吉斯打了出头鸟,又怕邻国实力就此此消彼长对自家以后构成隐患。但是我想说此刻已经是我女儿国和各位最危急的关头,万万容不得这种想法,黑吉斯有多强大各位不会不知——第一次两个大陆之战他们动用了380万军队,经过20年的休养生息,此次卷土重来我们要做好抵抗500万大军的准备!”将军们脸色又有点变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女儿国远在诸位国土以东,黑吉斯兵锋所指乃是各位的边境,如果我女儿国抱着和各位一样的心态,第一次黑吉斯侵犯联邦大陆时我们若要袖手,诸位试想一下后果。可我们没有,黑吉斯第一次叩边,我们女儿国的将士始终奋战在黑森林边境第一线,我们的伤亡是十八国联盟总和的两倍,为什么?就因为我们女皇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如今战事再起,如果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戮力同心拧成一股力量,黑吉斯必将趁虚而入把我们个个击破。对虢国的叛盟我很费解,也许他们认为黑吉斯在联邦大陆南边的主要目的就是我们女儿国,他们没必要为别人做了挡箭牌,可是我想问诸位一句:就算黑吉斯开始不吞并你们,等女儿国国破之日,他们还会容你们拥兵自重各自为王吗?到时候他们只需东西夹击,不用一个月,各位的下场就只有四个字:国破人亡!”将军们听得冷汗涔涔,有人道:“这个道理我们不是不明白,实在是外有强敌威慑,近有邻国虎视,内有政见不同,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老妈道:“所以我说我们实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危机关头,以前不论是谁,干过什么都既往不咎,我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能一致对外精诚合作,不因盟友的弱小而生轻视之心,不因敌人的强大而有苟且之念,各位能做到吗?”老妈恩威并济,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又推心置腹,女儿国能在威势强盛的时候显示出这样的胸怀,十七国的各使者既感动又羞愧,此时轰然道:“能!”老妈道:“好,各位都是各自国中翘楚,我信得过你们——来人,上酒!”立刻有士兵端上酒来,老妈率先举杯道:“从今往后,女儿国与十七盟国荣辱与共,干!”老妈喝干一杯酒置杯在一边,微笑道:“军中不能多饮,只此一杯,各位还有未尽兴的可以自便。”十七国的代表自然也没多少闲心喝酒,全都放下酒杯辞出营去,临走少不了多看我几眼,我挥手和他们道别,他们一看我举起手掌脸色又变了变……代表们走后王清小声问老妈:“大将军,虢国你准备怎么办?”老妈默然片刻,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还能怎么办,血债血偿!”张赶虎一听就跳了起来:“大将军,让我去吧!”老妈淡淡道:“区区一个虢国无需大动干戈,我们先退回边境修养,日后再惩戒不迟。”这时马菁忽然跪倒在地道:“大将军,末将办事不利,请军法从事。”老妈微微一笑道:“你怎么办事不利了?”马菁叩头道:“我说破嘴皮他们只肯借道于我,大将军三言五语就说得他们纳了盟约,还不是末将无能吗?”老妈苦笑道:“哪是什么三言五语?要没小龙劈山在先,你道他们肯就范吗?你没有功劳,但是苦劳很大,起来吧。”“是。”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让马菁轻松了不少,她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打量了我几眼道,“那山真的是你劈的啊?”“怎么,你不信啊?”马菁一吐舌头道:“信,其实昨天你劈山的时候我就在卫国的城门上站着,你劈最后那一下的时候我看见你了。”我得意道:“怎么样,帅呆了吧?”马菁笑道:“帅不帅我不知道,反正你在天上晃晃悠悠的样子跟你骑马的时候一模一样。”我郁闷半晌,忽然抓住苏竞的胳膊问:“对了,你平时是怎么落地的?”苏竞瞟我一眼道:“你不是很有飞的天分吗?”我嘿嘿笑道:“我最大的天分就是遇见了你呀。”众人一听不是个话头,似乎是有人在调戏他们的苏剑神,不禁都嘿嘿干笑起来,老妈咳嗽一声道:“你们都去准备撤兵的事吧,羊羊和小竞跟我来。”我们三个人屏退左右,这才终于有时间畅谈,苏竞已经知道了老妈的真实身份,不禁感慨道:“干娘,这些年难为你了。”老妈道:“也没什么难为的,倒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总在外奔波挺不容易的。”我叹气道:“合着就该我这个大老爷们白忙活。”老妈看看我又看看苏竞,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时卫兵在帐门口道:“报大将军,云亲王自都城赶来,现已到营门口,她不许我们事先报信,说怕您去接她耽误了军机大事。”老妈笑道:“这个云亲王,走到哪都是这么特立独行——不过她来干什么呀?”老妈一边说一边顶上盔甲,云亲王虽说不用接,可既然知道了就算装样子也得装一下。她刚迈出大帐一步,就听外面有个娇媚的声音道:“我说不用接就不用接,你还是接出来了,这得耽误多少军机啊,皇姐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我皮扒了?”“呵呵,已经没什么事可处理了,云亲王远道辛苦,我不接一下怎么过意得去?”老妈嘴上说着笑话,在帐门口作势欲拜,云亲王慌忙赶上来一把托住她,小声道:“你这不是要我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