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没想到李臻两年多不见,居然还学会咬人了,难道是改了属相,成属狗了?
娇俏的小鼻子被咬出来两排牙印,明晃晃,像是小狗撒尿圈地盘。
其实说起来,张婉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性子也好,甚至可以体谅李臻的口不择言。现代时,她就比较喜欢研究心理学,当人在愤怒时,智商下降为负,伤人的话是不经过大脑的,比如说激情杀人。
愤怒的人是可以被体谅的,但被杀之人呢,谁又来体谅?
有些事情,张婉一直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李臻那时为何莫名其妙的愤怒,为何说出伤人的话。但是时光就有这样的好处,它会不断地在你脑海中重复,一遍遍地重复,让你从细微之处去体会。
张婉不笨,相反聪明得吓人,在她不确定李臻对自己是如何一种情感时,就隐隐猜到当时他愤怒的缘由。
嫉妒使人恼,冲动令人恨。
感觉到鼻子上细微的疼痛,张婉觉得李臻真是太嚣张了,难道他以为自己一个病号真能压制住她吗?
真是……呵呵。
李臻情绪退去,看见张婉鼻子上的两派牙印,心上有些疼,讷讷开口,“……婉婉。”
“起来。”张婉冷声。
李臻最怕张婉这样面无表情地冷声说话了,听得他的心又凉又忐忑。他不敢逼得太紧,乖乖起身,垂着头,跟犯错误地小孩似的,“婉婉,你别生气,我……我……”
“派人给张家送信。”张婉不想听他啰嗦。
李臻悄悄抬起眼皮,嗖地瞄了一眼张婉,然后继续垂头做乖宝宝状,一副很讲理的样子对张婉道,“婉婉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我若是通知张家说你在这,张家一定会派人过来的。夜半车马行走,饶是再谨慎也容易被人看出蛛丝马迹,这对你的声誉不好。”
张婉冷着脸斜他一眼,想不到他居然有脸说什么声誉,若不是他半路将她掳走,何必陷入两难之地。
李臻继续舔着脸皮凑上前,一副很为张婉着想的样子,“而且婉婉你看,你衣服也脏了,若是被大长公主看见,肯定会忧心的。”
张婉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地衣服,心上顿时一阵烦躁,有药汁也就罢了,还被李臻揉得皱巴巴的,傻子才看不出呢。三人成虎,无边的想象更是可怕。
李臻顶着退烧后略显苍白的脸色,小动作往前凑,进一步攻向张婉的顾虑,“生病最难受了,像我这么强壮都有些受不住,大长公主年纪又大,若是生病……我知道婉婉最孝顺了……”他贴心地加了一句,实则将张婉扣住,哼,她要是执意要求回家,那就是不孝顺!
张婉气极反笑,她还真是小看了李臻,脑子挺活啊,考虑得方方面面,比她自己思虑的都周全。
张婉也不说话,就这样似笑非笑地扭头看着李臻。
李臻这人从不知心虚为何物,在张婉锐利清透的目光下,依旧眸光切切,一副我很关心你,我是为你好,留下来吧。
张婉看了他一会,就不再试图用视线丈量他的厚脸皮。几年不见,李臻的脸皮已经厚比城墙。
与李臻这种拐弯抹角装好人的做法不同,张婉喜欢一针见血似的锐利,也不跟李臻扯皮,直接来了一句,“既然劳烦不动太子殿下,那我就自己回去吧。”
说着,就毫不犹豫地迈步往门口走去。
李臻看得一愣,然后气得双腿使劲在半空蹬了一下,这世上,唯一让他没办法的就是张婉了。
打不得骂不得,连生气都舍不得,只要一见到她心里就软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