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带起臣沦的头发,他站在那里,一身煞气,臣简闭眼叹了一声,孩子大了总要放手的,他要做的就是在大错铸成之前找到补救的方法,长兄如父,养儿一百岁,操心九十九,剩下那一岁就是刚出生的时候,抱在怀里软软糯糯的,抓住他的袖子,口齿不清的喊:鸽鸽……鸽鸽……
权瑟和权烨回到九泽,也去见过花葬骨,权瑟身为鬼王更是出了不少力,权烨曾去找臣简秉烛夜谈,至于谈什么他只字不提,只抽身去了一趟无妄海,没过多久月朗就带着最关键的琥珀琉璃回来了。
权瑟也追问过自家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权烨每次不是转移话题就是以功课为名胖揍这个蠢弟弟,也没办法,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这当爹又当妈的,弟弟不求上进他只能用些特殊手段了。
“阿瑟,我去北阳见一个朋友,你好好看家,功课不许偷懒。”
“知道了哥,那你早点回来,别忘了多带些醉鱼过去,他最喜欢了。”
“好。”
权瑟站在门口目送权烨远去的背影,眸光渐渐冰冷,他身后人影憧憧,却都是模糊的鬼影,看不真切,乍一眼还以为是看错了。
“万鬼听令,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权瑟在权烨面前从来都是无害的,但他鬼王之名已经在九州传开了,众所周知,这位新任的鬼王脾气不好,心思很深,哪怕前一秒还和你嬉笑打闹,下一秒说不定就会要了你的命。
这些传闻权烨听到了也当没听见,自家弟弟有本事,他这个做哥哥的只会骄傲,不会打压低低的积极性,更何况九州是强者为尊,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良心都是用来喂牲畜的。
比如说,最有名的例子,大道将自己的心喂给了天道,还被反咬一口,弄了个身死魂消的下场,九州谁人不唏嘘啊。
九幽阁,书房。
“将他接回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修真界有多少人不自量力想对九幽阁出手!”
花问海花非卿花葬影回来以后,自觉地一人领了一个长老的头衔,悠闲度日,花九幽这个家主他们很满意,所以也不介意为这个弟弟做些什么,比如花挽歌成了一个真正的人,只是前尘尽忘,如今是一个很不错的母亲。
“就怕,要对花葬骨出手的力量,要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
“你觉得没有花葬骨,他们会放过我们?”
“一个北阳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想保住花葬骨的人也并非我们一家。”
“大哥说不得错,就算我们畏首畏尾,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们,毕竟唇亡齿寒。”
花问海端着茶杯话外有音,花葬影看他一眼,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在给小孩子下套吗,真是幼稚。心中腹诽,花葬影也开口补上一句。花非卿看着这兄弟三个一人一句,抿嘴一笑,茶香氤氲,窗外骤雨扰了这满室芬芳。
“你们聊着,我先回去了。”
花非卿话音未落,人已经在雨中渐行渐远,他没有撑伞,却没有一滴雨落在他身上,花葬骨望着了一眼,也起身追了上去,花问海叹了一声。
“这么大的雨,那么娇贵的花怎么承受的住?”
花九幽闻言,笑了笑,道:“世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大哥若不嫌弃,我愿与大哥一同做那守护的屏障,护他花开花落。”
“让我再想想吧。”
花问海长叹一声,他始终不愿让花九幽掺于今来,他是九幽阁唯一的家主,更是一宗之主,虽未封神,修为在修真界也是排在前几的。
九泽,七重楼。
“你来做什么?”
明臣坐在床边给花葬骨喂药,气色不佳的箬离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望着杯中水发呆,花葬骨一碗药都喝没了,他也没说话,倾天是个沉不住气的,问了一句。箬离也不看他,看着给花葬骨擦嘴的明臣,扯出一个笑,他说。
“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明臣一愣,反应过来箬离是在对花葬骨说话,花葬骨点头,算是同意了,明臣给花葬骨换了衣服,箬离上前抱起花葬骨转身出去,明臣没有拦着,看得倾天一头雾水。
“你就让他把人带走了?”
“他活不成了。”
倾天哑然,看向箬离离开的方向,箬离是个什么修为他是知道的,可就是知道才会惊讶到失声,离恨天宫的主人怎么会说活不成就活不成了呢。
“你看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