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生点点头。
沈灏还是不放心,思索还有哪些没想到的细处。这里比不得王府,东西短缺,万一有个好歹,生个小病可怎么办。他是男子,没那么娇气。但她不同,她是女孩儿家,就该好生养着,半点委屈都不够有,如若不然,便是他没用,没能护好她。
“晚上莫踢被子,莫穿肚兜睡,定换上中衣,才不至于凉心口。”
禾生沿着榻边挪过来,趴他身上,张着水灵灵的眼睛,道:“不过几天功夫,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用太操心。”
沈灏捧了她脸,笑:“宝贝似的人儿,操心是应该的。”
说了会话,不宜待太久,临走前唤了太医来请平安脉,这才放心离去。
眼见就二更,明日大清早地就得出发。德妃一回帐篷,便准备睡下。
两床被子,一个榻。德妃侧身对着禾生,探进被窝拉了她的手,道:“方才在帐内,与灏儿有做什么吗?”
禾生羞脸,“与王爷说了会话,没别的。”
德妃不信,语气加了点严厉:“真的?”
禾生转开眼珠子,不敢与她对视,嗫嚅道:“……王爷还抱了我一会……”
恨铁不成钢。德妃碾身仰面躺好,双手合十扣在被上。
当真都是不开窍的。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问:“你们圆房了吗?”
问得这般直白。禾生胸口一紧,窒着气,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说出了德妃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没有。”
德妃直起身子,惊讶万分:“为何还不圆房!”
话刚出口,语气太过凶冲,急忙掩了嘴,柔声道:“我也是着急,你们孤男寡女的同处,灏儿忍着没动你,我担心他有什么隐疾。”
禾生拿被遮脸,半张脸躲到被子里。隔着锦被,声音不太清楚:“……大婚之日,定是要圆房的,娘娘无需担心。”
他说过要等她愿意,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横竖已经跟了他,难道非得喜欢上了,才把身子给他么?她没想太多,只知道既然要报恩,就得以他为先,成亲那日,顺其自然地圆房,也没想过躲。
德妃默了半晌。
灏儿看重她,连男人的本能都可以忍住,是不是宠得太过了?
禾生轻声唤她:“娘娘?”
哎。德妃叹一口气,还能怎样,唯一能为灏儿生儿育女的人,再怎么宠着,也是应该的。
圆房这事,有的是机会。
复又拢了禾生手,面上神情松动,和颜悦色道:“这几日你肯定是要面圣的,记着,圣人若问你话,你切不可躲闪。”
“嗳。”禾生应下。
德妃又道:“圣人不喜人说话太快,你答话时,放缓语调,不骄不矜,如实回答即可。每说五句,要大胆抬头对视,一直避着视线,圣人也不喜欢。”
将圣人的喜恶大致交待一番,命禾生一定要记住。
禾生一一记下,听得帐篷外风吹草地的声音,困意翻滚而来,实在挺不住,闭了眼。
德妃说完了重要事,仅剩的半点睡意扫得一干二净,添了说话的兴头。
刚想与人继续闲聊,定晴一看,人倒睡着了。
果然是个没心眼的。德妃收了声,看她睡颜酣甜,手臂露在外头。
动作轻柔,抬她手放进被里。睁眼养睡意,刚要睡着,想起沈灏对她百般呵护的样子,不放心,起身看她有无盖好被锦,掖了被角,这才安心睡去。
媳妇如女,多了个女儿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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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挪了六日,终是到达围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