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喃喃道:“没有错!不会有错!你是邢妃!你就是邢妃!”
那女子一笑,道:“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姓吴,不姓邢。”说着便与丈夫离开了,留下赵构一个人怔怔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失魂落魄,怅然若失。
此时,康履和王渊终于赶了过来,康履叫道:“皇上……”只听赵构依然神志不清地嘟哝道:“邢妃,我看到邢妃了……”康履顺着赵构的视线望向远去的女子,向王渊使了个眼色。王渊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而在韩世忠府,那梁红玉弹着琴,脸上浮现着忧伤的神情。自从岳飞将她的弟弟梁在平带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开心过。这时,韩世忠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士兵,抬着一大缸酒。只见他喜气洋洋的,梁红玉看到,问:“官人,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韩世忠高兴道:“天大的喜事!你来猜猜!”但梁红玉却忧郁地道:“喜从何来?你升官了?”韩世忠摇头。
“打胜仗了?”韩世忠再次摇摇头。
梁红玉困惑道:“那是什么?我猜不到了。”韩世忠忍不住笑起来,冲门口叫道:“进来吧!”梁红玉看过去,从门口进来的赫然是自己的弟弟梁在平。姐弟俩一见,竟半晌无语。韩世忠看着她们姐弟俩这样,笑道:“好了好了,人都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啊!今儿晚上咱们一家人不醉不休!”梁红玉怔怔地走向梁在平,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摸着他的脸,痴痴道:“你回来了。”说着竟哭了起来。
梁在平也淡淡笑道:“姐姐,我回来了。”
韩世忠再三劝他们坐下,于是三人坐下,那侍卫帮他们把酒倒上,三人碰了一杯。梁红玉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梁在平答道:“岳统制把我带到留守府,就向宗元帅求情,宗元帅知道情况之后,便向皇上请命,一次不行,他请第二次,直到把弟弟释放了出来。”韩世忠赞叹道:“岳飞是条汉子,这次我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啊!话说回来,你能被赦免,也跟岳飞有关。”
梁红玉惊奇道:“岳飞不是被罢官了吗?他还能说得上话?”
韩世忠道:“岳飞现在又回来了,现在在张所手下,渡河作战,有他一份。我说跟他有关,倒不是他说了什么话,而是因为他被罢官,皇上驳了宗元帅的面子,所以到了在平这儿,皇上不得不给宗元帅这个面子啊!”梁红玉开怀笑道:“瞧你说的,倒像是岳飞为了在平,故意罢了自己似的。”韩世忠不禁大笑,邀请他们姐弟俩一块儿干杯。酒过三巡之后,大家又像以前一样,一家人其乐融融。
却说那秦桧被斡离不放走之后,带着自己的夫人昼夜兼程,一路南下。
这天早上,在宋兵的一处水寨上,只见大雾弥漫,守卫的士兵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观望着水面。这时,一艘小船从雾中渐渐现形,守卫迅速报与守将。守将出来眺望,看到船后,马上命令士兵防备,士兵张弓搭箭随时候射。只见那小船载着两个大箱子,吃水还挺深。
守将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快报上名来!”小船中,钻出一个人,正是秦桧。那秦桧看到守卫张弓搭箭,忙叫道:“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我是秦桧!我是秦桧!”
守将疑惑道:“秦桧是何人?”
秦桧道:“我是御史中丞秦桧,这里有没有秀才?秀才都该知道我的姓名!”守将对一个守卫道:“去,把师爷叫出来!”守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师爷跟着守卫走了出来,向水面的船上张望过去,一看果然是秦桧,转身对守将道:“对,是他,御史中丞秦桧,在靖康年间,因反对立张邦昌为帝,被金人抓走了。”守将点头,但心中还是存有疑惑,转向江面问道:“你既然羁留北地,何以归来?”
秦桧答道:“秦某杀了看守,夺舟而来!请送我到行在面圣,秦某不胜感激!”原来这水寨,正是韩世忠所镇守的。那守将听闻秦桧的话,连忙驱马奔向韩府。韩世忠正与梁红玉姐弟俩喝酒庆祝梁在平大难不死,平安归来,这守将直接走进来,趴到韩世忠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韩世忠听后,惊异道:“他是带着两个大箱子回来的?”
守将点头道:“正是!”顿了顿,又疑惑地道,“将军,两军对敌,他哪有可能全家逃回?而且带着这么多财宝,定然是金朝暗中派遣回来的奸细,宜速诛之,以绝后患!”梁红玉和梁在平也关切地看着韩世忠。韩世忠虽然觉得守将分析得有道理,但反过来一想,又觉得不妥,道:“秦桧是靖康年间的御史中丞,因带头反对立张邦昌为帝而名望极高,如果杀掉了他,将来朝廷追究起来,恐怕不大好。”
守将道:“将军的意思是?”
“一刻不留,马上把他送到京城!”
韩世忠不知道他偶然的这么一个决定,不但将这秦桧送到了高宗身边,还让其直上青云,从此,一代大奸臣横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