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来京城抱希望最大的二人,便是平津侯和燕王。平津侯那边君如姐已说明了一切,而燕王这边……
此刻的她,还能去见燕王妃?还有底气去见燕王?她想绝不可能了。
一切皆成泡影。
她痛定思痛,心里暗下决心,要从长计议。
却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叩问。
“你在这里做甚?”
薛千当即愣住,只觉背后幽凉,如芒在背。
这是……
她平定下心神,擦干眼泪,缓缓转过身。
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燕王世子周澈。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玉佩,这才突然想起,方才情急之下竟然忘了放回原处。
也罢,既没能放下,就牢牢握在手里吧。
周澈站在门口,挺拔的身影将日光整个挡住,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脸处在黑暗中,背光之下看不清面容。
室内针落有声,静到了极点。
薛千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该如何应对,想着措辞,亦想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谁。
以前她与他不相识,只当他是燕王世子,唯一的交集便是郡主一事。可以说,即便有牵扯、有防备,也无恨意。
可现在不同了。
现在,父亲的玉佩躺在他们家的藏书室里,而他,对此不会不知。
周澈来到她跟前,近在咫尺。
立时,冰寒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也许是因为旧事的冲击太大,薛千感到一阵眩晕,两眼发黑。
她稳了稳心神,睁开眼。
还没开口,手中玉佩便一动,再看之时,却已被他抽去。
周澈手捏玉佩,端详着,语气不咸不淡:“谁让你进来的?”
薛千想说,是那只白猫领自己进来的……可此类回答,未免也太可耻了。
“适才跟君如姐来这里,不小心迷了路,见一只猫进来,就不由自主跟进来了……擅动贵府之物,是民女的错。”她低身一礼。
周澈眼皮轻抬,好似没看见,又落回到玉佩上。
他翻转玉佩,看了又看,这才错开一步,将玉佩放到橱柜上。
薛千瞄了一眼,视线划过周澈的后背,心中顿时恨意滋生。
那东西,本该就是她的。
周澈转过身,负手:“此地人少,最好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