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树,民国有名的笔杆子,课本历史书提霍成厉只是用了几段话,加起来也就一张纸的篇幅,而唐树却是存在在语文课本中的人物。需要学生背诵他的文章,揣摩他文章思想的那种人物。文章“是在盛州大学客座教授唐树唐先生吗?”虽然已经确定了,苏疏樾为了表现正常,表情疑问地问了遍。王岱岳知道好友的性格,代替地回道:“树仁是盛州大学的客座教授,苏姨太太读过他的文章?”苏疏樾脸上绽开笑意,梨涡微露。“唐先生的文章我读过,针砭时弊,字字珠玑,唐先生的思想和追求让我很佩服。”苏疏樾说着都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写作文,及时刹脚。“今天能遇到唐先生我很高兴。”对待苏疏樾的热情,唐树只是简单地点了下头,宋管家在旁边看着有些不舒服,什么唐先生他连听都没听过。王岱岳知道好友寡言,笑着打了圆场,就请苏疏樾去了书房。只是一转身没想到唐树也跟着进门了,不由疑问地看着他。“我想旁听,苏姨太太不介意吧?”唐树看向苏疏樾,苏疏樾自然没什么好介意的。王岱岳却不明白唐树对这个案子怎么感了兴趣,之前他去调查苏家的事情,苏家二房的确不是好东西,但同时查出来苏疏樾也不是什么爱护弟弟妹妹的好姐姐。如果不是苏疏樾爱慕虚荣,看到家里没了大洋心慌,苏家二爷总不可能强买强卖她。王岱岳是律师,对待的是事件,苏疏樾不管是突然醒悟还是如何,他都会接这个案子,但是唐树是文人。在知道苏疏樾脾气与其他骄纵小姐没什么不同,就没有再跟他了解苏家的官司,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看苏疏樾容貌出众?王岱岳扫过苏疏樾娇媚的五官,摇了摇头,他的好友不是那样的人。“这是我整理的资料。”苏疏樾把手上的纸袋打开,“这里面有医院的伤病鉴定,也有卖了我弟弟人的供词。”“我去医院的时候,医院说苏昌俊已经出院了?”王岱岳边查看资料边说。“毕竟上了报纸,我怕有人骚扰我弟弟,再说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我就把他安置在了安静的地方。”“不在霍公馆?”王岱岳对苏疏樾的感官很好,但是想到打听到的那些事情,就有些怕苏昌俊和苏蝶儿成了她的工具,等到把苏家祖产拿到手,就把他们抛开。苏疏樾没想那么多,以为王岱岳是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笑道:“我的身份王律师也知道,如果我是公馆的女主人,我弟弟在霍公馆养病没事,但身份不合适,所以我就在附近给他们找了个地方。”“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有些问题我可能需要询问他们。”“当然可以。”苏疏樾微笑点头。看着苏疏樾干脆没心防的样子,王岱岳再想了苏家佣人放任家中人欺负那两个孩子,只能期望她这会是突然醒悟。“有这些资料,这场官司不难赢。”“难的是如何让这场官司真的赢。”苏疏樾接话说道,“现在的舆论王律师也清楚,官司就算是打了判了我们胜,也不是真正的申诉。”现在的司法系统不像是后世那么公开,没有电视网络这一类的手段,外面现在把白的说成黑的架势,他们更愿意相信官官相护,苏疏樾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赢了诉讼。“苏姨太太是打算?”“除了苏家的事情,王律师能不能帮我告这几家报纸。”苏疏樾拿了份名单给王岱岳。“告是可以,但怎么逆转舆论。恕我直言,霍局长公班时间,在外动枪,他现在又不在盛州,这些天白家也没有出面澄清的意思,除此之外报纸上关于霍局长行事作为的评论,病,并没有什么偏差……”苏疏樾现在算是明白霍成厉的名声有多差了,王岱岳愿意接手苏家的案子,但关于霍成厉就明显排斥。“什么叫没偏差,那些都是瞎话,我家将军哪儿都好!”苏疏樾没言语,宋管家受不了护主,“我看你这个人是不是没甚真本事。”王岱岳皱眉看向宋管家:“王某只是实事求是。”“宋管家先劳烦你在外面等我。”苏疏樾截住了想继续辩论的宋管家。宋管家见她表情严肃,如今苏疏樾跟霍成厉越来说得上话,宋管家对苏疏樾的态度早就跟以往大不相同。听到她的话,犹豫了下就在外面等候。等到人走了,苏疏樾才说:“我想告报社,是告他们不实事求是,我打官司是为了公道,却被他们说成借势压人,他们这种不求真的做法,我不相信我是唯一一桩。”“你的意思是?”听到她不是因为霍成厉,王岱岳表情恢复了正常。“我已经让将军的副官去查这些年报纸博噱头乱下的标题,不加求证写的新闻稿件,查出五件以上就收集资料开始告这些报社。当做个警示吧,告诉世人报纸上的内容也不是都可信的。”说着,苏疏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经过这件事让我知道了颠倒黑白多让人恶心,许多人不会像我一样打官司站出来,很多人就那么算了,所以才想了告报社这件事。”虽然不能把霍成厉在大街动枪的事当做官司之一,但只要她胜诉了,报纸上写的关于霍成厉那些事可信度就变不高,能转移不少的注意力。至于彻底帮霍成厉洗白,她要是真那么做了,霍成厉估计会想弄死她。霍成厉有兵又有权,章秋鹤信任他的其中一点,就是他名声差,被说成是他的走狗犬牙。要是他成了什么民心所向的好官,估计章秋鹤就会听从别人的话,来整治他了。王岱岳目光热切,他不愿为霍成厉做事,但却为百姓做事。这次的舆论也让他看清了纸媒影响,能打这个官司对他来说很有挑战,也很让他兴奋。“苏姨太太,你……”王岱岳话卡在嘴里,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这苏疏樾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刚刚在胡同口,苏姨太太抱了起来一个撞在她身上的小姑娘。”坐在一旁安静了半晌的唐树突然说道,看向了苏疏樾,“苏家的佣人说你厌恶小孩,对两个异母的弟妹恶言相向,但我更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一切。”苏疏樾有些愣,不明白唐树的意思,再看笑容尴尬的王岱岳,才恍然大悟。说起来苏昌俊对她表现的太依赖,苏蝶儿也不再那么怕她,她都忘了原主之前跟他们关系不好的事情。“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想帮忙。”唐树说完,苏疏樾眼睛一亮。“当然需要唐先生的帮忙!”等到从胡同里出来的时候,苏疏樾心情愉悦,看天天蓝,闻花花香。回到霍公馆,看到还有小报在骂她都不生气。这些天苏家二房看到了翻身的希望蹦跶的特别厉害,这报纸登的就是采访苏疏欣的内容。在她的嘴中苏疏樾跟欺男霸女的恶霸差不多,胸无点墨,脑袋空空,只晓得骄奢淫逸。除了苏疏欣,白宣苓对她现在的状况也发了“慰问”。给她送了一封信过来,信里的内容写的文雅,但翻译出来的意思大约就是,让她不要以为学会了小提琴又如何,没有家世背景,她往身上插得凤凰毛,始终会掉下来。顺便让她不要勾引白瑾轩,要不然她会不念同学情分,让她过得更惨。这封信让苏疏樾看的感慨万千,吴孟帆知道白宣苓给她送信问了一声,苏疏樾直接被信纸扔给了他。“你说白小姐会不会因为气我,继而生出嫁给了将军的念头。”要是这样,她可就是大功臣了。吴孟帆看信看的眉头直皱:“没想到白小姐是这样的人,她的名声在盛州一直很好,还有人捧她是盛州的第一名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