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卖?从中牟利?这是诬蔑,栽赃陷害。
茅雅之在旁边面色惨白,小声给她哥哥解释,只是又解释不出原由,只得不停地向他哥哥央求,“哥哥别说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简雪奴此时才明白他们打架的真正原因。
他们不但告发边城昨夜未回宿舍睡觉,还拿到了茅雅之卖给边城的药丸,并且栽赃陷害他为此牟取私利。
见边城无语,她愤怒上前,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她边城哥的人品,边城是要成为人人敬重的高阶战圣之人,以后一定会成为受人崇尚,且人人仰慕的战无不胜之未来大将军,岂能让他人随便撕毁他的形像?
她冲上前逼视着他,嗔道:“乱说,这药分明是茅雅之卖给我们的,我们又不是学炼金的,更不知道药品价格,也不了解配方,当然是卖药的人说多少银子,我们就给多少,谁让她一厢情愿便宜卖给我们。如果你今天是来要钱的,我可以多给些钱给你们。”此时正是要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不想节外生枝,又让边城受罚,刚才让茅南柒吃了明亏,现在她可以服软。
但是,她知道,即便她要服软,他们一定会得理不饶人,不会卖她账,趁机会羞辱他们一番。所以她特地强调药是茅雅之卖给他们的,还顺着他的话说,补钱便是,他们要钱就好说,给钱便是。如果不要钱,她也没有要给钱的动作,耍赖地抄着手看着他们。
茅南柒见他提补钱,又不真的给钱,知道她只是趁口舌之便。他咧开嘴,笑得很猖狂。
看着他猖狂的肆笑,接下来她不用猜也知道茅南柒要说什么,“大家看看,我刚才说的没错吧,他们从我妹妹手中骗去药品,一转手就获得了暴利,还大言不惭要多给我们银子,封上我们的嘴。”
简雪奴知道他上了钩,将金币在口袋里翻得哗啦啦响,她不想解释她买药的用途,是用毒物配制医治自己疮疽的外用药方,更不想当众将狰狞的浓疮左脸公之于众,给人鉴定,那不正中了茅雅之下怀。
她气定神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去,从茅南柒手中夺过药瓶,趁他要上前抢夺之时捏在手掌中,高高举起大声说道,“既然你说这瓶药是从边城身上掉出来的,那它就是边城的,既然是茅雅之偷售禁药,我们何罪之有?大家一定很想了解其中原委,其实我也很想,那么,就公事公办,茅同学,报官吧。”
茅南柒几人听后,哑口无言,张口结舌,攥着拳头半天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会使出这一招儿,损毁他茅氏药坊的信誉,偷售禁药?只是,他们的算盘是不是打得太好了,如果他妹妹茅雅之证明,边城是从她手里将药骗去的,打官司他们也是不怕的。就怕他爹知道了,会怪罪他损坏药坊声誉。
芷语和枝兰开始半信半疑,因为边城不辩解,她们也不知道怎样帮助他。现在听简雪奴这样说,也跟着附和道,“对,你们药铺知道那是禁药还卖?那是知法犯法,牟取暴利不择手段的是你们,还敢诬赖无辜买药者,你们卑鄙。”
这时,茅雅之见他哥哥骑虎难下,终于鼓足勇气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她说公道话,当然首当其冲是为茅家辩解。其次,为心仪的边城辩护。为边城辩护,自然不会忘记连带打击边城在乎的人。
茅雅之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大声说道:“这是误会,我哥哥事先不太清楚原由,这药不是违禁品,毒性很小,是边城买来做药引,给她妹妹治病用的,他妹妹你们也认识,她就是简学监,这药是给她的左脸脓疮做外敷药用,大家误会了,边城也没有倒卖药品从中牟利,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让简学监拿下面罩,以此作证。”
简雪奴无言,她真狡猾,否认了那是禁售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但开脱了她私售禁药,还除去了边城高价转售毒物的嫌疑。
但是,大家此时的重点都已经不在药上面了,简雪奴被推到风尖浪口,将她的丑脸公布于众,破灭了万千学员,对美丽学监的幻想之梦。她让同学们明白,她左脸上那罩着的,是疮疽,而不是耍酷的性格魅力。
其实她本人并不介意,他们迟早会知道,只是不想公之于众吓着他们罢了。
大家听说这婀娜妖娆的简学监,让表哥边城甘愿受罚而彻夜守候的简学监;让灵通学院第一帅师,魔法系主霍蝉师尊破例收的第一位女学监的简学监;居然有一副让人恶心呕吐的脓疮脸?
学员们半信半疑,对她的神秘感又增添几分。
虽然,在开学前,在大街上,她的形象被简幻西撕毁过,但是,那时,大家还未入学,彼此不认识,没有对号入坐。
此时,操场上寂静无声,接下来要发生的议论是边城最不想听见的,他不希望简雪奴又听到难听的话,让她再次伤心难过。
想到此,他的心一抽一抽不好受。他用最快的速度握紧简雪奴的手,来不及用眼光挫杀肇事之人,蹩脚地运用刚学会的瞬移法,像两个跳墩的小屁孩儿,‘一蹦一跳’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先前茅雅之吃了简雪奴的痛呲,现在终于搬回一局,心里自然畅快,只是,这是一把双刃剑,边城会离她越来越远。她转回心思,怎么也畅快不起来,刚才只是一时兴起,为她哥哥解围之时,打击简雪奴,现在想想不无后悔。
简雪奴本没有边城想像的脆弱,现在见他拉着自己窜来窜去的滑稽动作,很是想笑。但见他一张严肃认真的脸,着实不敢笑出来。
边城将她送回宿舍,像叮嘱小孩子一样再三叮嘱,让她今儿中午不许走出房门半步,他到食堂去将饭菜拿回来吃。见她很老实地点头,才放心出门去。
她不明白从小到大,村里人都习惯了她是脓疮脸,为什么边城还未麻木,每次都甚是在乎?
其实她不知道,不是边城不接受现实,而是以前的她不敢面对现实,常常伤心难过,让边城维护成了习惯。
中午的饭本是吃得还畅快,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输,而是占尽上风,没有损失。不但让茅南柒痛失爱眉,失去美感,还让他用药品打击边城中落了空,她想想就开心。
可是,边城常常把她与以前的她等同起来,总以为她是强颜欢笑,凝重的神情时不时审视她,害怕她突然扔下碗哇哇痛哭起来。
如果哭出来还好,他可以安慰她,只是她强颜欢笑反而安慰他,让他有些酸楚。
简雪奴确实搁了饭碗,见边城神情凝重,走到他身边拉开他的领口……
边城意识到什么,慌忙伸手去捂。
“哥哥真傻,有个妹妹在身边,也不想让她关心。”以前她只是承受他的关怀,她觉得,她也应该回报他。
他听了简雪奴的话,放开手……
她拧了个热帕,放在边城红肿的肩上热敷,上午时她见到,边城扛着的那尊石墩,是有棱角的,跑步时,凭添重压,会挤伤肌肉。
这一瞧,他的肩果然红肿厉害,没有破皮已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