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在刀绞心脏之后还能活下来,即便是我的师父,他死了复生好几次,现在也不能。
看着怀里已然气绝、但临死前面容安详的师父,我真的希望他可以跟龙王当初给我看的资料上写的一样,再一次活过来,为此我快步背上胡老道的尸身上山去找冰窟窿,然而……
冰窟窿一直就在草原外面等我,在他附近丢着十几摊哲那罗死后化作的脓血,冰窟窿看到我抱着的胡老道的尸体,上来看了下伤口,然后转过身去。
我用近乎颤抖的声音问他:“他……他还会再次重生吗?”
冰窟窿看了看头頂的天,最后摇摇头:“我们都没有机会了。”
我没注意到冰窟窿说的“我们”这两个字眼,只是心里咯噔一声,师父这次一死,就是真的驾鹤西归,没有然后了吗?
我什么都没有多想,最后真的想哭,但是终究没能哭出来,胡老道是个传统观念很强的人,活着的时候便跟我讲什么落叶归根之类的话,我更不能不遵从他的生前意愿,去把他火葬。
我们经过商量,最终把他葬在苏木乡背面那个高山头上,我当了孝子,历时一整天,直到师父下葬完毕,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天做了些什么。
代号C没有让我留在这里修整,而是让我继续回去黑冰大峡谷继续自己的任务,我看了这家伙一眼,他很能洞悉人的心境,代号C这是在告诉我,任务的时候不能被任何事情影响,也是在教我变得更加成熟。
我们连夜便跟冰窟窿上了山,毕竟留秦圣一个人在死山之中我们并不放心。
走在半路上,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我很平静的问冰窟窿:“窟窿,我师父做的这一切都有他的苦衷,对吗?”
冰窟窿竟然出人意料的回答了我:“是,从某种方面来说,胡不传跟我是一类人,从一开始给我的感觉,他就在隐忍,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他是我们这一边的人。”
我点点头,把胡老道临死前对我说的话告诉了冰窟窿:“螣蛇属土,死门在左眼,他最后告诉我一件重要的事,但我听不懂。”
冰窟窿在等待下文,我接着说道:“他说,徐子良的人聚集邪人是想要打开地门。“
我注意到,当冰窟窿听到地门这两个字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他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继续往前走,直过去好一会,我第一次听冰窟窿叹了口气:“原来,他这么做是为了这个。”
我问:“是什么?”
“你师父是个真性情的人,他的死值得了。”冰窟窿转而对我说道:“晨,现在的事你都不要问,两个月之后,我会全部告诉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我想起师父对我说的话,他说冰窟窿两个月后必死,且会对我托付后事,难道?
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到了这里我猜出一些东西了,我师父是个好人,他跟徐子良并未勾结在一起,而应该是充当了卧底一类的角色,并且成功从徐子良那边得到重要情报,无论是螣蛇的死穴、亦或者地门这两个字,想来都有着极重的分量。
至于他为什么要装作冷淡的模样、甚至杀了我们组织那么多人我宁愿相信,这冷淡是胡老道因为形势而装出来的,至于那些我们组织后续追杀被杀死的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复制品们干的。
到这里,复制品这个词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锁龙台、那个当初抓魎时候的诡异村落,我们见过太多,只是要探究明白这些东西何其艰难呢?
我跟冰窟窿回到峡谷的位置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秦圣在我们刚到帐篷外面的时候便醒来了,他见我一脸悲容,激灵的并没有提胡老道的事,而是说:“今天湖里的死鱼终于冒上来了,上次两大禁忌之间的对决波及严重,下午时分湖中飘出大部分浮尸,足足数以万计,其中便有五条罗晨所看见的怪物,它们的体长最小的十二米,最大的三十四米,只怕明早睡醒,会有更多的鱼尸从中飘出。”
果不其然,因为胡老道的事情我这一晚都没怎么睡,到了天明时分这黑冰大峡谷可以看的很是清楚,更多的死尸全都冒了上来,各种死去的鱼类成片而来,又从湖底翻出了三条那种苣大的怪物,正是我在水下所遇见的东西,其中一条身上有伤,飘到岸边我们看了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