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见主子抬起手指,在宣纸上敲了两下:“这字,出自哪间?”
“回主子,这是玄字二号间的。”
听到这里,此人倏地戴上玉扳指,骨节分明的大手摩挲着下巴上的青色胡茬,若有所思。
方才,这雅间之人便已引起他的注意,如今这丑陋的字体更勾起他的兴趣。
这字何止是丑,简直丑的不像话!
无锋无骨也就罢了,竟连基本的横平竖直都做不到。
能来此享乐的公子少爷,既写的出雪的雅称,哪个不是识文断字?
这人如此这般,莫非是怕旁人通过字迹认出身份,刻意伪装?
难不成,是自己的好弟弟?
想到此处,眼中则透出阴翳的凶芒:“有意思,吩咐下去,好好陪他玩玩。”
“是。”
侍从不敢多问,行礼出了雅间。
行至楼梯拐角,见方才被羞辱半晌的方启文,端着青花瓷碗进来,便招了招手,对其耳语两句:“你过来,去玄字二号间……”
坐在雅间中的陆挽澜,看着对面已有人送了碗盏进去,而自己这边却不见人来,便问了一句:
“怎么没人理咱们?”
陆云策连忙叫侍从去催,却听楼下传来敲锣之声。
掌柜的将此局规则悠悠道来:“各位贵人都是锦衣玉食,尝遍山珍海味,想来赢得此局,必是易如反掌。”
“这道文思豆腐羹,与诸位贵人平日尝到的,有些许不同,请在规定时间内,道出这菜式的不同之处。”
“计时开始!”
眼见旁人已开始品尝,陆挽澜有些着急:“怎么回事,六哥你去问问。”
陆云策正欲出门,却见一个象姑匆匆进门:“小生行动不便,耽搁客官了。”
“无妨,放下吧……”
陆挽澜举起汤匙正待品尝,却见那象姑端着碗盏的手,停在桌边忽地一松,软嫩清醇的羹汤,连带着碗“哗啦”一下泼在地上。
青花白瓷坠地瞬间便裂成数片。
陆云策气的抬腿就给这象姑一脚:“你个杀千刀的!怎么侍奉的!”
“六哥,先别打。”陆挽澜急忙拉住陆云策,示意他人多眼杂,不要把事情闹大。
象姑连忙跪地,缩成一团,将自己红肿的双手,举在二人眼前:“客官息怒,小生,小生方才弹琴伤了手指,不是故意……”
陆挽澜明白过来,这么看来,他就是那方启文。
随即理了理锦袍,气定神闲地坐下:“抬起头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