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国卿有一种“人生达到了巅峰”的感觉,只不过这样的感觉非常短暂,需要面对的危机很多,更多的大事还等着自己去解决呢!
待众人吵闹了一阵静下来,姬国卿道:“留在土改处的,以后就是公家人……”
“公家人?什么是公家人”
“公家人是官吗?公家人有俸禄吗?”
……
“公家人,就是为百姓办事的人!”姬国卿道:“公家人当然有俸禄,在土改处,以后就不叫俸禄了,我将之变个名字,叫工资……”
“公子?什么公子?”
……
笑着摇了摇头,对这些不识字的穷苦人,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跟他们讲清“工资”和“公子”的区别,大致解释道:“工资就跟工钱一样,只要干活,就可以领工资。今天搬上来的六罐铜钱,就是这两天来跟着我一起干活的你们这些人的工资。日后,到土改处干活的,都会有工资。只不过,在土改处干活,跟这两天大伙儿干的活可能不大一样。在这里,不需要拉车耕地,也不需要修路建房。在这里,除了日常管理咱们的家之外,就是抵抗外来的一切敌人……”
“打敌人?那不是让我们当兵吗?”
……
“不太对!”姬国卿解释道:“敌人能天天来吗?没有敌人时干什么?以后要做的事多着呢!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打敌人,打击一切破坏我们家园的敌人!因此,在土改处干活,必须有不怕死的精神。敌人来了,需要站出来抗击敌人时,自个儿先跑了,这样的人土改处一概不要。丑话说在前头,敌人来时,不战先逃的,不但领不到工资,而且必须死!”
嗡——
没有人说话了,或许在他们肚子里有许多话,但此时无人敢将之说出。
对着面面相觑的百姓,姬国卿继续解释道:“在土改处干活,可以不种地、不拉车、不架桥、不修路,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并管理好我们的家园。在土改处的人,你们可以理解为官家。这些王家留下的粮食和钱,日后基本上都会分给这些官家人……”
“是这样啊!”
“原来是当官啊?”
“当官了自然不用种地拉车了!”
……
主要是姬国卿说的新名词让人费解,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不至于无知到愚昧的地步。
“知道为何让你们这些年轻的单身汉们不出去干活,都来到土改处吗?”
“知道,知道,是不是想让我们日后当土改处的官家?”
“说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那就是也想让你们跟我以及昨日里跟王家人厮杀的所有人一样,拿起刀枪,等到有人来西汉水庄捣乱时,用手中的刀枪将他们赶出去!”
嗯——
一阵静默后,一个声音弱弱的道:“我连刀枪都不会使,怎么去杀敌呀!”
“不是要你去杀敌!”姬国卿冲那个说话的二十四五岁的黄脸单身汉道:“王本固爷是吧?我没说错的话,你好像跟王正源是一家的吧?”
“按辈分说,王正源得叫我爷爷!”
“哈哈……”姬国卿笑道:“这么说来,你倒是西汉水庄这一带,辈分最高的王家人了?”
“那可不是!”王本固傲然道:“他们长门人旺,又一直得到祖宗眷顾,继承了祖宗家业,多少年来有吃有穿的。哪里像我们这些人,早被他们给忘了!”
连王家族人都愿意跟着自己,姬国卿心中又多了几分欣喜道:“大家乡里乡亲的,本该和和睦睦、恩恩爱爱的,一家人到后来都闹了生分,这都是不该出现的。这正是因为了有了等级之分,有了地位高低之分,这也是日后土改处需要改革的一个地方。具体怎么改革,需要土改处所有的人进行细致的商议。这个话题,留待以后再说。当下,需要说的要紧的话是,让你们来到土改处,就是想从你们当中挑选一些任劳任怨、不怕流血牺牲的英雄好汉。你们没力气不可怕,可怕的是没胆量、没勇气!”
“我有胆量!”似乎受到了鼓舞的王本固道:“土改处要人的话,算我一个!”
“好!”姬国卿拉过王本固的手道:“我不是王家人,但咱们乡里乡亲的,日后我就随着大伙儿的叫法,叫你本固爷吧。不过,话说回来……”看了看躲在门口偷看的王正源一眼,道:“如果王正源不跟我作对,我也会把他当做亲人,叫他大哥……”
“哼!”王正源将身子缩了回去,狠狠地“呸——”了一声。
把王家人都看管了起来,占了人家的宅子,分了人家的钱粮,以后还有分人家的田地,想得到人家原谅,简直是白日做梦!
同样的话,在王本固这里就是另外一种理解了,拍着姬国卿的手,王本固激奋不已道:“大人大量,大人大量呀!我就觉得突然变了性子的姬家三少爷不一般,如今看来,还真是不一般!只要三少爷信得过我,我愿留在三少爷身边陪着三少爷做任何事。”
“还有我!”白光远也站出来道:“我也有胆量留在土改处!”
多米诺骨牌效应或者说羊群运动开启了。
略有遗憾的是,二十二个单身汉中,只有十三个人愿意留在土改处,剩下的九个人最终还是没有胆量留在土改处“任劳任怨、流血牺牲”。
意想不到的是,其他那些有家有口的百姓中,竟有超过五十人愿意留在土改处“任劳任怨、流血牺牲”。经过姬国卿的一番筛选,只留下了其中的九人,而这九人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尚未婚配的青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