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目光从巧香身上挪开,对上宫衍幽邃清冷的眸:“你会处理?确定?”她可不信这厮没留意到假山后那一抹嫩粉色身影,没留意到那身影主人眼里流露出的惊愕。
惊愕?哼!没看到自己要的结果,自然惊愕了。
宫衍薄唇紧抿,清冷的眸光犀利无比,一字一句道:“既然敢做,就该有胆承担后果。”
“你说得没错,但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屁大点的孩子,就拥有一颗蛇蝎心肠,成人后还不知怎么祸害人呢,但眼下她不会做什么,先任其在惊慌惧怕中过段时日,呵呵,她可没忘那小丫头接触到自己那一眼时,流露出的神色变化。
“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即便是我,也不可以伤害你。”星目中冷色消散,宫衍看着面前的人儿,言语认真而郑重。
云轻舞怔了怔,转瞬“嘁”了一声,摆手道:“咱俩可没啥深厚关系,你可别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勒个去!连喜欢和爱都不知是什么的家伙,动不动对她说些情真意切之语,有木有搞错?
“我是认真的。”宫衍可不知某女的心理活动,只见他眸中神光柔和,语气比之前愈发郑重。
丢给他个白眼,云轻舞哼了声,撇撇嘴儿道:“你认真与否关我什么事?现在,我要回府,没工夫和你在这磨嘴皮子。”语罢,她朝流云,巧香递了个眼色,然后整个人瞬间恢复成受惊吓之态:“舞儿好怕,舞儿要爹爹……”嘴里念念有词,就这样,她被流云和巧香搀扶着渐行走远。
宫衍站在原地,凝向她的身影半晌没有挪开眼。
“去查清楚。”
幽暗的眸闪了闪,他对空吩咐一句,提步追向已走远的人儿。
丽宛殿内,皇后生气至极,气自个怎就生了个那么不晓事的女儿,更气自己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放纵长平公主愈来愈肆意妄为,竟敢做出那等大胆之事。
窗外天色渐暗,宫人们全被她打发到外殿候着。
“你说说,本来好好的一天,被你都搞成了什么样子!”因云轻薇性冲动,没事找事,已惹她着恼,没成想,自个女儿不顾她这个母后的颜面,又和她兄弟的嫡女,和她的嫡亲侄女闹了那么一出,让后宫嫔妃全看了笑话。
碍于中宫威严,她只能将气性压住,熟料,被疼若掌中宝的亲闺女,又给她做出那么一件大事。
“母后……我,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长平公主被皇后唤到丽宛殿,在这内殿之中已站了一个多时辰,口中翻来覆去只是那么一句。
“你以为你不承认,你父皇和你太子皇兄就查不出事情真相吗?”
皇后来来回回走了几步,蓦地顿住脚,定定地注视着长平公主道:“说说,你做什么非得和九丫头过不去?非得要将她置于死地?”
“你为什么不信我?母后,我可是你的长平啊,你为什么就不信我说的话?”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要不然,不仅母后会对她失望,就是父皇也会失望有她这么位公主,长平公主此时惊恐而害怕,但心里却仍做着计较。
对上她哭得已经红肿的双眼,皇后脸上的失望和恼怒愈发浓郁。
进而没能控制住自我情绪,扬手打了一巴掌。
长平公主捂住脸,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个母后。
大张的嘴巴里没了哭声,眼角滑下的泪水,也在一瞬间止住了。
母后打她,母后为个不相干的人出手打她……
从小到大,母后未曾斥责过她一句,更别说对她动手了,可……可自从那傻女出现,自从她遇到那个傻女,一切都变了,变得让她感到陌生,变得让她难以接受,这究竟是为什么?
“长平……你,你……”皇后嘴角噏动,眸中染上疼惜和懊恼:“母后,母后……”她不知该说什么好,甩出那一巴掌,不是她本意而为,她只是太过失望,太过心痛,才一时没能忍住,挥出了那一巴掌。
慢慢落下手,皇后调整好情绪,叹口气道:“你好好想想吧,想想自个究竟错在哪儿了,母后这就去向你父皇请罪。”音落,她转身出了内殿。
宫里进了“刺客”,而且人数还不少,最为重要的是,那些疑似刺客近乎都是一招被人毙命,此等大事,皇帝没理由不重视。
“太子,老四,你们怎么看?”宣露殿中,文帝端坐于案牍后,目光由宫衍,宫澈二人身上徐徐划过,龙颜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宫衍俊脸冷沉,自打进到大殿,就一直没有出声。
“回父皇,儿臣以为,那些人应该不是刺客。”久不见兄长启口,宫澈面上表情肃穆,朝文帝一礼,道:“先不说宫中戒备森严,就单单那些黑衣人出现在冷宫那样的地方,且几乎全都是被人一招毙命,就明显有些蹊跷。”
稍顿片刻,他再度启口:“还有就是,九表妹又怎会出现在冷宫之中?”
“太子,你没话说么?”
对于宫澈之言,文帝听后,轻颔首,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无波无澜的目光落在宫衍身上,道:“朕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舞儿是你的正妃,若不是有福运,今个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那些黑衣人是什么身份,又为何会出现在冷宫,父皇一查便知。”
宫衍不想多言,也觉得没必要在这说些什么,只因他不信皇帝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皇后娘娘请求觐见。”
候在殿外的小太监躬身步入大殿,向文帝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