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民族的政治体系跟狼有些相似,首领部族的构成经常由一些亲属构成,每一个亲属在前一代首领死亡之后,都可能继承群内优势地位,有的则会迁移出去,单独成立一个部族,而还有一些情况下会出现迁徙狼,以百来头为一群,有来自不同家庭等级的各类狼,各个小团体原狼首领会成为头狼,头狼中最出众的则会成为狼王。
显然的咥利失便是这小团体中,最有可能成为狼王的男人。
然而他却只是肆叶护的亲信,而飞亲人,对于那个部族来说,咥利失简直就是一个,随时可以引爆的强力炸弹……
所以一切就都可以解释的通透明白了,为什么他会以区区五万兵马前来,为什么他会沿途收拢被的那些部族的人,为什么对李承乾避而不战。
西面的土地已经没有了他生存的空间,部族里已经到处都是强大敌人,他需要一个依靠,十万兵马的话,对于整个肆叶护部族来说,似乎还是有些不够看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咥利失是外人,所以他需要一天大的桩功劳来作为上位的契机,这个契机,便是挑衅大唐,不管他此次会不会胜利,回了部族之后,他的位置会奠定,依着他的能力,定然会大肆清洗整顿,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咥利失不能不去做。
但是这也是肆叶护那些亲人的机会,他们不会任由一个外人来分割属于他们自己的权利。
咥利失知道这些,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回去。
因为大唐对于外族总是宽容的,比如颉利,比如突利,他有信心唐人会接纳他。
眯了眯眼睛,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缓缓的敲打了几下,随后吸了一口气,将战报拍在地上。走出门外时,是下午的阳光,顺着指缝间,看着这一望无际的高原,嘴角却是已经微微勾起。
“去,找几位将军大帐仪事。”
众人到了大帐,却见李承乾慵懒的躺在椅子上,惬意的享受着阳光,见众人脸色严肃,李承乾拿起边上的肉干撕了一块,一边咀嚼一边指着边上的几张书信呜呜囔囔的说到:“方才我想了三个计策,诸位帮忙看看,回头说说自己的看法。”
众人看完之后,近皆有些震惊的看这里承乾,指着纸上写的东西道:“大总管,此时有几成把握。”
李承乾撇了撇嘴道:“这种瞬息万变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不过按着如今这种情况,咥利失八成如我所想。”
“若是真的想降大唐,为何还要与我等对垒?”
“他也在等。”
“等什么?”
“等着肆叶护部,重新选出首领。”随后微微一笑:“不过,肆叶护的那个女人,一定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两只军队就一直这样对视着,相距不过三十余里。李承乾这些日子一直在高出远远看者,白天的时候高原上的空气有些稀薄,虽然三十余里的距离有些远,但依稀还能看到一些大致的情形,但若到了晚上,也只能是依稀能看到远处的火光点点。
“应该快了吧——”
“不应该这么慢才对——”
夜风微微的吹动衣袂,李承乾这些日子,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李承乾在瞭望台上沉思着这有些荒谬的设想,手指不断轻敲这手中横刀的刀鞘。
直到某一刻,远处的敌营之中,忽然有火光烟尘升了起来,然后渐渐的,不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四周蔓延。
“鸣鼓整军!”
火光烟尘越来越浓,但却只是围绕着那座军营开始,李承乾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看着己方斥候不断的送来战报,李承乾渐渐的开始大笑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
突厥阵营爆发的,针对肆叶护老臣的叛变,似乎来得有些仓促,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咥利失对这些事情自然会有所防备。部族可汗已经即位的消息一到,左军的军阵就仿佛疯了一般开始冲击中军。
然而当众人以为咥利失一无所觉的时候,无数的兵马仿佛约定好了一般,开始从营地四处朝着中军大帐围杀了过来。
血洒长空,喊杀声夹杂着不不甘的哀嚎与哭泣,咥利失的大营中,彻底乱了起来,而咥利失则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而他的背后,就是如山如海般的唐军,他们就静静的在远处看着这边的动乱,咥利失知道自己在赌,赌唐人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赌唐人会接纳自己。
然而李承乾也在赌,赌咥利失是一个聪明人,赌他们不会再消灭内乱之后逃之夭夭,不过他们俩的赢面都很大,咥利失在西域已经失去了草场,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西面已经没有了他的生存空间,而东面。
不管是唐人也好,铁勒部也好,都不会容忍一个曾经的敌人在看似强盛实则有些空虚的地方安睡。
相对的这些天李承乾的表现也给了咥利失足够的信心,他在互相进退了三次之后,不在选择进宫,而是远远看着,虽然没有使着的沟通,但他终归还是看到了唐人那隐隐约约的诚意。
“多好的对手啊……”
他喃喃念叨了一阵,招呼过手边的亲军,“派人……去接触一下……就说,乌古斯,咥利失,举族来投奔大唐。”
“可是如果唐人,可汗,这样真的很冒险……”
“是吗?”咥利失眨着眼睛,“可是如今还能怎么办呢?唐人需要人手去打吐谷浑,那个将领是一个聪明人,他一定会同意的。”
“一定要记住,明日一早……”咥利失笑了起来,随后变得有些疲惫,“我想快点……解决这些事情。”
****************
早晨李承乾带着十万铁骑到达战场的时候,这边的战场上血腥气还未消去,李承乾站在马看了看,散落的尸体,还在冒着青烟的帐篷,已经疲惫的不成样子的突厥人,微微笑了笑,对面的军阵之中,咥利失策马前来,到了离李承乾的马前,所有对阵的骑兵也都下了马,右手抚胸,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