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讶然一瞬,微微看了楚玥,随即垂眸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学了一上午的规矩,便是楚玥也开始觉得有些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问:“事情这么快就有进展了?”
白祈天也在她旁边坐下,道:“当然,流言蜚语传播的速度可比你想象得要更快。”
楚玥哦了一声,她这辈子只有在梦里的时候见过外面的人和事,就算她再如何聪明的去理解,始终还是不谙世事了些,事情的发展会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是自然。
“一切都多亏了表哥送给太子的大礼。”
楚玥指的是那块太子的令牌。
太子再怎么蠢,也不会蠢到让刺客带着自己的令牌来行刺的地步,那块令牌是从一开始就握在白祈天手里的东西,只不过恰好派上了用场。
令牌与刺客一起出现在民众面前,太子百口莫辩。
白祈天笑了笑:“是多亏了嘉平。”
楚玥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她知道,就算白祈天手下有负责收集情报的画娥,也无法将手伸进皇宫之中。
谢嘉平就不同了,他是当朝官员,许多事情办起来要简单很多。
楚玥事后听说了白祈天入宫时面对刁难的一系列应对,只想感叹这两人狡猾如斯。
白祈天为什么会认出给他带路的小内侍就是太子身边的四喜?当然是因为谢嘉平提前把皇帝和太子的安排都告诉他了。那为什么他明知这是一场刁难还要顺着他们的意思在宴会上迟到?自然是为了在后头让皇帝和太子捉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事到如今,谢嘉平弄到太子令牌这件事已经不会让楚玥惊讶了。
“谢大人神通广大。”
楚玥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白祈天便道:“嘉平那叫手段了得,玥儿你才是神通广大。”
“我要是真神通广大,早就在梦里看见那个幕后黑手是谁了,哪里还用现在这样步步为营。”她嗤笑道。
“现在我们能步步为营,也是因为有你的神通广大啊。”白祈天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楚玥仍旧不太习惯的伸手扒拉了一下被他拍过的地方,问道:“表哥刚刚见过谢大人了吧,他难道就没说过这一点很奇怪?”
白祈天一愣,嘉平的确跟他提过。
按照嘉平那个世界的说法,楚玥所说的那一切都太不科学了。他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其中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楚玥明明可以准确的梦见将来某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却根本没有一丁点线索是跟幕后黑手有关的。
这种没头绪太彻底,彻底得几乎不自然了。
“他还说,太子肯定会恼羞成怒,让我们接下来小心一些。对吧?”杏眸里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讽意,楚玥低声喃喃道:“对这件事如此上心,真不愧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祈天不是没有听见她的嘟囔,却也没有多说,只笑了笑道:“你别担心,我会护好你们兄妹的。”
“我不担心。”楚玥笑了笑,“现在焦头烂额的人可不是我。”
女孩子这样说着,笑靥如同罂粟花那般艳丽,好看极了。
……
……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宫的书房里,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在焦躁的来回踱步。
“孤的令牌怎么会落在白都联的手里?!”
伴随着“咣”的一声响,摆在高几上的花瓶被太子来不及刹车的步伐撞了下来。
谢侍讲和几名东宫的幕僚都跪在地上,忍不住用袖子擦去额角的冷汗。
“太子殿下,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令牌啊!”一名两鬓花白的钟姓幕僚跪着上前两步,“殿下知道现在怀京的传言都变成什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