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氏莫名对苏婉很有信心,立即问道:“婉儿妹妹可有把握治疗这病症?”
苏婉微微点头道:“倒是有一良方,不过成与不成,还是试一试才知道。而且,必须要连续服用半年以上才可以。”
定远侯夫人一定半年这么长的时间,神色就有些微妙了。但是,她也没说什么,只看向定远侯太夫人。
定远侯太夫人的视力已经大减,但是看向苏婉的眼神,却依旧十分锐利,令人压力大增,她问道:“你能保证这方子对我的病有效吗?”
“如果太夫人愿意坚持的话,我相信一定会有效果的。”苏婉不慌不忙地说道。
苏婉说完之后,也不催她们,而是让她们自己决定。
如果太夫人愿意相信她,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她不愿意相信她,苏婉虽然觉得十分可惜,但也不会继续坚持。
定远侯太夫人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道:“好,我相信昌武侯夫人,那就试一试吧!”
“老太太……”定远侯夫人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她真没想到太夫人会答应。
定远侯太夫人说道:“我的身体已经这般了,反正也没有其他办法,便是试一试又有何不可?何况,昌武侯夫人又不图我们什么,医术也是琴丫头亲自验证过的,我有什么不理由拒绝呢!”
从这点看来,定远侯太夫人的确是十分有魄力的一个人。而且,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说完,她又让人准备笔墨,对苏婉道:“麻烦昌武侯夫人了。”
苏婉也不藏私,将这个尚未现世的宫廷御方给写了出来,而且她还根据太夫人的身体状况,加减了几位药。
写完之后,苏婉也没有停笔,又换了另一张纸,继续写了起来。这次,她写的就是针对下消消渴症的药膳方子了,比如,淮山药枸杞子粥,菟丝猪肝膏,葛根饮,黄精蒸海参等等,还有一些日常注意事项等等。
陈雅琴见到苏婉笔下不停,就凑过来看了起来,然后一直等苏婉放下笔,她才回过神来,她自然是明白这些东西的价值的,而苏婉就这么好不藏私地写给了她们,她双眼微红地对苏婉道:“婉儿妹妹,你让我如何感谢你才好。”
苏婉调皮一笑,说道:“琴姐姐明明说不让我跟你见外,你怎么反而跟我见外起来了。”
陈雅琴这才不说感谢的话了,只是一直紧紧地握着苏婉的手眼圈也红红的。
“好了,别在这里抹泪了,让丫头们看了笑话,快让人去抓药吧!”苏婉轻声劝道。
“我看她们谁敢笑话我!”陈雅琴擦了擦眼泪,又拿着方子递给定远侯夫人。
定远侯夫人看了看方子,脸色微变,沉吟了半晌,说道:“琴丫头,这方子一定要好好保存,无论效果如何,也都不要外泄,这些药材然人分别去药店抓了来。而且,我们库房里的药材也不少,拿出来给老太太配药。还有这紫河车,飞鼠的胰脏,也要尽快弄来。”
这紫河车,便是所谓的胎盘。
定远侯太夫人既然已经决定要服用苏婉的方子,也就不会更改,对此毫无意义。而且,无论结果如何,苏婉的这份心意,她们都领了。
因为时间渐渐晚了,苏婉也不好再多留,陈氏立即派人准备了车马送苏婉回去。还送了几坛苏婉喜欢的果酒,甚至连价值千金的牡丹都送了两盆
其实,陈氏想送的不只两盆花,但是苏婉不肯收,这些牡丹名贵又难养,她又不会伺候这些花卉,就是一般的花匠也伺候不了,万一养死了,岂不是可惜?苏婉要的都是比较容易养活的品种。
苏婉跟青绫回到昌武侯府的时候,天色正好还没黑,定远侯太夫人身边的一位十分有体面的妈妈,亲自送苏婉回来的,还特意去见了昌武侯太夫人,没说苏婉为定远侯太夫人看病一事,只说太夫人十分喜欢昌武侯夫人,便留着多说了会儿话,望昌武侯太夫人不要责怪。
昌武侯太夫人自然不会为难她,让她代她向定远侯太夫人问好,然后就客气地让人送她出去了。
有了这一茬,昌武侯太夫人果然没有为难苏婉,挥挥手让她回去了,晚上也不必再过来了。
苏婉回到望秋院,才大松了一口气。
因为苏婉喝了酒,身上带着一丝酒味,回来后就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霍渊当晚并没有过来,苏婉也没在意,用过晚饭就独自睡了。
次日,苏婉原本以为今天会没什么事。没想到,她的母亲赵氏特意让梧桐跑了一趟,传了消息过来,说是让她尽快回去一趟。
苏婉收到这个消息,心情稍微有些复杂。
这还是赵氏第一次,主动传消息让她回去。如果在以前,她听到这个消息,定然马上就准备车马回去。可是现在,她却十分犹豫。
收到赵氏的消息,她其实是挺开心的,觉得赵氏可能已经打开了心结。可是转念一想,赵氏的固执和对她的态度,她就觉得有些不可能。
她不是受虐狂,不会上赶着被人讨厌和敌视。如果不喜欢她,不认可她,那她远远的躲开也就是了,绝对不会主动凑上去。
但是,这次是赵氏主动要她回去,如果不是接受她了,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苏婉有些拿不定主意,便询问绿芙。
绿芙听完之后,对苏婉道:“我觉得太太是当局者迷。既然苏太太让您回去,您就回去一趟呗,难道她还能吃了太太不成?何况,您回去一趟,也对您的名声有好处。毕竟,那些外人之所以认为您是邪祟,不就是因为赵氏对您的态度吗?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认为您是邪祟,就算有了通禅师的话,恐怕也打消不了众人的怀疑。如果苏太太肯接受您,其他人自然没有理由再怀疑您了,所以,奴婢认为您还是应该去一趟的。”
“可是……”苏婉皱起了眉头,她打心底觉得有些抗拒,因为她实在不想看到赵氏看向她时,那种戒备、痛恨甚至嫌弃地眼色。若是赵氏肯真心接受她,那自然是好,但问题是,赵氏真得肯接受她吗?
“我知道太太心里难受,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无论如何,她也是您的母亲,您若是不去,反而使人生疑,或者让人觉得太太做贼心虚。”绿芙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