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有莺莺燕燕的宫妃环绕,时日久了他的身边也渐渐的剩下安如锦一人时常陪伴至深夜。
她是他身边的女官,就如伴随着他批阅奏章时那一炉清新醒脑的合香,看不见,却离不开。
安如锦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不由扯了扯身上一身嫩黄色团绣合欢锦裙。今日她穿的是正式的宫装长裙,还披着披帛,披帛轻薄华贵,是鲛绡绣了银线百蝠祥云图。
她穿惯了女官服色,再穿上这么浓重的衣裙只觉得分外不适。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宫装就是大气规整。
铜镜中的自己身材修长,容色清丽矜贵。一点梅花花钿在眉心,隐约透出属于女子的妩媚。
秋荷却赞叹:“安尚宫穿这身实在是适合不过了。再素净反而不喜气。”
“是啊,今日是皇上要试马的大日子。安尚宫还是穿得喜气点为妙。”姚燕一边说一边为安如锦身上洒了香粉。
这香粉中加了点驱蚊的药粉,这样去了马场也不会身受蚊虫之苦。
安如锦想起自己女官衣衫的葛灰色,便不再说。
她看了看天色,忽然问道:“听说齐王的马也不错?”
秋荷消息最是灵通。她道:“是的,听说是从龟兹国买来的宝驹。也是万中挑一的汗血宝马,浑身通红,流的汗都是红的呢。”
安如锦皱眉:“这么好的马不是应该进贡给皇上吗?”
秋荷撇嘴:“有钱就能买到吧。听说这次齐王花了不少代价才买了三匹。路上还死了不少护卫。”
安如锦听了沉默不语。萧应禛为了新军特地购了一匹战马,偶然中得了一匹马中之王,金风。萧应瑄就随后花了大价钱买了也买了几匹。
是偶然吗?从相马到贩运千里,这其中需要太长时间的准备。
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萧应瑄时时刻刻都盯着萧应禛。但凡他做了什么,他便也跟着去做,还必须和他一决高下。
这样嚣张已不是诛心两个字可以形容。
“安尚宫,我们走吧。”秋荷催促,“再晚点就看不见皇上的神驹一举夺魁了。”
安如锦微微一笑,明亮的笑容如莲花初绽:“是的,皇上的神驹一定会一举夺魁。”
她们一行人慢慢向上林苑的马场走去。从甘露殿到上林苑要走很远。宫中除非九嫔以上不可抬轿。安如锦不是宫妃,自然不可以坐轿。
她慢慢走,一边走和秋荷姚燕说着闲话。
过了一会,一顶紫纱肩辇由远及近。安如锦站住低头行礼。
紫纱轿帘没有掀起,可是她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极其轻蔑的冷哼。紫纱轿子一点都不停顿地离去。
安如锦眯了眯眼,目送它消失。
姚燕低声道:“那是闵嫔的轿子。”
安如锦微微诧异。闵嫔不是还在禁足吗?
姚燕似明白她的疑虑。她压低声音道:“听说今日是皇上特旨让她前去看赛马会。”
安如锦心中顿时了然。萧应瑄的王妃闵氏前去观赛。被禁足了一个月的闵嫔因为这层关系自然会给几分面子暂时放出来。
秋荷在一旁冷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闵嫔若是再对安尚宫不敬,将来可不是罚禁足了事。”
安如锦看了她们一眼,道:“今日不要生事。以后看见她也绕道走吧。”
姚燕和秋荷勉强答应了。她们也差点被齐王妃闵氏乱棍打死,对这闵嫔自然是恨之入骨。不过就算是恨又能怎么样?她们就是品级稍高一点的女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