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后听得怒气上涌,怒道,&ldo;真个鬼迷心窍的东西,她也不想想,就她曹家那样的贱人,可配为帝王妃!别说母后看不上那样的贱人,我也看不上。这还亏得我没说过,倘要是我说了,今儿那毒酒说不得也有我一份儿呢。&rdo;小澄连忙劝道,&ldo;娘娘何必与那罪妇一般见识,这也亏得太皇太后福气厚重,识破了那罪人的毒计。&rdo;苏太后想到此事不禁庆幸,但,想到江行云直接带着黑甲卫在外侯着,就又觉着,此事,太皇太后怕是早有察觉,就等着曹庶人动手,然后,太皇太后一网打尽了。苏太后叹口气,问,&ldo;皇帝怎么样了?&rdo;小澄摇摇头,&ldo;实不知陛下如何,不过,听说,这……&rdo;小澄将声音压低,&ldo;听说此事与陛下的贴身内侍相关。&rdo;苏太后脸色一变,如果牵连到元宁帝身边内侍,倘说元宁帝不知晓此事,多数人是不能信的。可苏太后怎么想,她虽一样不喜元宁帝对曹家的维护,可仍旧觉着,元宁帝不像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而且,当时太皇太后将酒转赐元宁帝时,元宁帝过去接酒并无异色,倒是曹庶人惊慌之下洒了酒水。如果说元宁帝那无异色是装出来的,不,元宁帝还没这种道行。苏太后念及元宁帝,又是一叹,想着曹庶人糊涂,终是带累了自己的儿子。苏太后垂眸思量,她与戚贤太妃的观点一样,哪怕此事当真与元宁帝无关,但,太皇太后赐死其母,如何还会留着元宁帝呢?苏太后想到元宁帝对自己虽不若曹庶人,到底也是恭敬的,不禁又是一叹。心思转念间,又想到了骆太婕妤生的三皇子来,三皇子较二皇子要小几岁,哎……终不是她的骨血,何况,亦不知太皇太后的心意。此时此刻,多少权贵之家都在揣度谢太皇太后的心意。如戚贵太妃的娘家戚氏家族,如苏太后的娘家承恩公府,甚至如文康大长公主府,还有谢太皇太后的娘家,谢家,此时同样不知谢莫如接下来将何去何从。已过八旬的承恩公谢松坐在书房主位,他身畔的便是自己的弟弟宜安驸马谢柏,还有,留在帝都的长子谢芝,长孙谢永。谢松先说,&ldo;曹家的心也太大了。&rdo;虽然谢家也有些担心谢莫如接下来的选择,但,谢莫如是胜者,不论她做何抉择,谢家身为她的母族,眼下只有更加显耀的,要担心,也是日后的事。只是,曹太后此举,令人恼火。倘真令曹太后得惩,凭曹太后与谢莫如在宫里的恩怨,谢莫如一去,曹太后接下来必要报复谢家的。所以,谢松接下来的话就是,&ldo;曹庶人也是死有余辜。&rdo;谢松道,&ldo;只是不知娘娘接下来的心意是哪一个了?&rdo;谢家凭借谢莫如,谢莫如在一日,谢家无忧一日。但,谢家同样关心接下来的帝位人选。曹庶人都杀了,元宁帝又不是什么明君,杀母之仇在前,谢莫如留下元宁帝的可能性很小。谢柏道,&ldo;倘娘娘要行废立之事,祸不在眼前,怕在将来啊。&rdo;谢松亦知此理,谢莫如自己是无妨的,谢莫如是仁宗皇帝的发妻,正经写进宗法的皇后,现在也是太皇太后。谢柏说的祸,也不是谢莫如的祸,而是谢家的祸啊。如今,谢家沾谢莫如的光,将来,在谢莫如百年之后,后世之君怕要忌惮谢氏女子或者谢家的。谢松道,&ldo;倘不行废立,只怕死灰复燃。&rdo;谁知道元宁帝以后会怎么着呢。曹家不必考虑,曹家已是完了的,当时参加宫里千秋寿宴的曹家男人们,直接就被江行云带的人给抓小鸡似的抓了出去,至于曹家,也就是早死晚死的事儿了。谢家商量一回,也商量不出个子丑寅卯,只得各去歇了。还有,今日全城戒严,亏得谢柏是个姓谢的,不然,他现在都不好上街。主持全城戒严的禁卫大将军李宣更是个七上八下的,他也去吃寿宴了,可他这个大将军同样被江行云的人与诸臣围在了昭德殿,最后,还是江行云放他出去全城戒严的。李宣真是愁死了,一会儿想着,太皇太后不知有没有事,一会儿想着,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一会儿又想,唉,这朝廷以后真不知是个什么鸟样,家里母亲可好,妻子可好?他娘他媳妇都是皇室公主,太皇太后若想成事,宗室公主是有发言权的,还有他娘的脾气,李宣还很不放心哩。可怜这孩子根本不知道,他娘已经在谢莫如面前表过态了。李宣担心的一宿没阖眼,权握天下之下谢莫如今年的千秋因出了曹太后下毒那档子糟心的事,也没过成,但其实,人们该送的寿礼也都送到了。李九江显然是另画了一幅,谢莫如展开来,是一幅万里江山大鹏展翅图。谢莫如见画上山峦苍劲鹏鸟高翔,寥寥几笔,意境便已跃然画中,谢莫如不禁赞道,&ldo;九江的画技越发精湛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