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想,未央挑眉:“我不去行不行?”
顾琏城端起酒樽来闻了一闻:“可以。”
她警惕地看着他:“然后呢?我不去,然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一撩耳边的流苏,美色顿现:“君后的口谕,不去也没关系,大不了蹲蹲打牢,封封宅院,钱庄不开了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斜眼,嗤笑出声:“可是大公子要是再费心一点就应该知道,我不能嫁人,至于原因嘛,还用我说吗?”
顾琏城笑:“是,这件事可当真奇怪,先一次顾惜朝去调了山东的卷宗,发现你是男儿身,我叫人在大殿也验了,也是如此,可前日惜朝去看别的,无意间竟然发现山东旧案上面,赫然写的是你为女儿家,这可真是天大的乌龙!”
是不是乌龙只有她知道。
山东的周大人是谁,一心惦记着她爹,从来对她们都多加照看,为了防止有一天,有人拿她身份说事,其实她的户籍,一为男,一为女,就算查下去了,大不了就是疏忽,也不能怎样。
她也没想瞒太久,既然回了沈家,光明正大地在顾家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未央也知道,瞒也瞒不了多久。
不过看来,顾琏城没有想戳破的意思,她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笑了笑:“这样,我还有进东宫的必要吗?”
他到底是抿了一口水酒,因为不是平常喜欢的味道,这就放下了:“自然,君后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借助你的身家,保住太女。最近二皇女的动作越发大了起来,她掌不少兵权,是个好战份子,不得不防。
二皇女……吗?
那就是站在沈从流的对面?
她没兴趣。
未央脚一滑,那颗大珍珠就滚了出去,顾琏城垂眸,这才瞥见地上多是珍珠金银,估计整个京城,也就只有她,能随便的把这些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他弯腰捡起那颗最大的珍珠,在掌心端详。
似有光亮。
还是颗夜明珠!
顾琏城笑,握住了它:“这珠子不错,放我屋里刚好。”
沈未央后仰靠在椅背上面:“那就送你了,这可是我当年搜罗的最大一颗。”
他不动声色地放在了自己的锦袋当中,又顺手拿出了那块血玉来放在桌上:“这东西还给你,以后可凭它进出东宫。”
她懒得动:“我拿什么帮你们?银子?要银钱现在是没有,要命才有一条。”
他眉眼间全是笑意:“要的就是你这条命。”
未央愣住,总觉得他这个人怪怪的。
她傻才去趟东宫那浑水,笑着对他摆摆手,这就是醉了:“现在人也没有了,命也没有,要什么什么没有,你也知道钱庄一直在赔钱,想我帮你们,你们想得太多了啦!”
他对她摇着手指:“竟说傻话,这分明是互利的事情,你可知进了东宫,各地钱庄银号运营,都是你的,到时有了你,我也能继续去各地游走,作为东宫的人,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便利的条件你不要,还想要什么?”
未央愣住,随即摇头:“不行,我还没蠢到给你们当枪使的那个地步。”
这人是丝毫不动心,顾琏城伸手提起酒壶来给她倒酒:“论起律法来,你一个商女,这年纪早该成亲了的,是以这几年估计罚银也该上万了,你入东宫,各取所需,太女殿下不过是用你做个挡箭牌,装装样子而已,于你,也是好处多于冒险,不是吗?”
未央伸手挑着熏香,知道他们急于拉拢她过去他们的阵营。
沈从流这个混蛋东西,真是视金银如粪土,她一脚又踢出去几颗珍珠,当朝君后的口谕,想必是先礼后兵,若不去,也无安宁之日。
还是趁着礼的时候,就把丑话说在前面才好
她一生追逐富贵,千万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揉着额角想了想,未央低笑:“其实大公子说的没错,当真是两全其美的事,不过我不仅想要钱庄和银号,我还想要做皇商,你觉得如何?”
她胃口可不小!
顾琏城淡淡瞥着她,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了脚步声,朝着这边窗户来了,他怔住,这是沈家的后院,沈未央一个人住在水榭旁边,这个时间,轻易都不会有人过来。
他不宜露面,这就起身站了屏风的后面。
未央也是奇怪,不消片刻,少年的身影投射在窗户上门,也不知是什么日子,访客还真是多。
她点起熏香,一颗石子这就打在了她的窗户上面,陈子邯幽怨的声音这就在窗外响起,他接连扔了三四个小石子。
“你个没良心的,我不来你就一点也想不起我?”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