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长船棹,
尺许照胆。
当空交轰。
霎时有雷轰阵阵,鸣彻四方,掀起潮高千尺,晶浪万条,在朝阳下迎光一照,碎成数不尽的虹彩,绚烂夺目,令人目迷五色,为之神驰。
那船棹一压,照胆剑就清鸣一声,仿佛上古遗存的古老铜罄,被击出古老的礼乐诗章,剑锋一个翻转,逆空暴刺,一连三十二剑,剑剑方位不同,角度刁钻。
虬髯老人须眉胜雪,发出爽朗长吟,目露喜色,颇见欣赏,下手却更加狠辣,指尖所捏浪花一个跳动,就炸裂开来!
船棹随之翻动,竟似古老陨铁所铸,坚固得骇人,上古君王之剑器也不能击毁之,甚至那一连三十二剑暴击之下,连半点星痕都没留下。
相反,船棹爆压下去,力若千钧,好似一座山,一条江河,雄浑涛涛,压得照胆剑惨烈鸣啸,一头栽落湖水之中。
周虞感到灵魂一阵战栗,灵魂之火翻动如潮,思维都在一刹那间僵硬,差点被对方这一击压得失去与照胆剑的维系。
他身子一沉,坠入湖水中。
“剑来!”
周虞厉吼一声。
翻手猛抓,就摄拿住照胆剑,紧紧握在掌中。
山上虬髯老人嘿一声笑,左手拇指嘣的一声弹出,仿佛一枚金石大印,就在虚空中狠狠一按!
啪!爆鸣炸裂,船棹当头直落,击在湖面,立刻波裂潮断,如镜面崩碎,船棹以太山崩摧之势,轰击入水,定位极为精准,击向周虞。
周虞手持照胆剑,不假所思,两手合并,一起握紧剑柄,迎着入水来的船棹便击。
双臂如柄,
利剑为锤。
一锤暴击!
那船棹本是一截木料所制,常年浸在水中,湿烂糯软,此刻却比镔铁更硬,比玉石还坚,迎住了照胆剑的锤击,发出金铁交鸣。
嗤喇喇喇!一连串的光火在湖水深处炸开,任是水流汹涌,也熄灭不了这光火的灿烂光华,在湖水深处,仿佛是裂开了一片电网!
周虞的身躯再度沉坠,直至百米湖底,赤足落在湖底淤泥中,深陷过膝,脚底踩到了岩石。
他铸就得刀枪不入的躯体狠厉碾压,岩石登时粉碎,他的身躯再度沉压,连半截身子都压入淤泥中。
周虞深感后悔:“一会回去岂不是要大早上的洗内裤?吴清清会不会想太多……”
他的身子在湖底猛然挺直,一米八的身高瞬间仿佛又拔高了一尺,全身骨节噼啪炸响,筋肉浮突,力量感爆炸,脚下凶横踩踏!
拔底而起!
他持剑往上猛击,竟硬生生地将力压如山的船棹撑起,往湖面而去。
忽然,所有压力凭空尽消。
船棹破水而出,回到芦苇荡中小舟上。
周虞这一股倾尽的全力立即压制不住,身躯如一条大鱼,跃出水面,腾起三四丈高,赫然是个身姿矫健、面容清俊,却只穿一条淤泥斑斑已见不出白棉质地的平角底裤的飒沓青年。
甚为尴尬。
“罢手了。”
虬髯老人摆了摆手,微微赞叹说道:“老夫竟试不出你是谁家子弟,什么来路,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