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端起一碗汤,递给月,柔声说道:“你不辞辛苦,从人间来到阴间,和我说了那么多话,口也干了吧?我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只有这新鲜的热汤请你品尝一口了。”
口倒不是很干,月感觉自己“死”后,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呢。
但孟熬得汤香味扑鼻,格外诱人,她忍不住接过来,喝了一口,忽然间天旋地转,便晕倒了过去!
碗掉了下来,孟笑着接住了碗,看起来,比起人来,她更珍惜这一个小碗呢。
螣蛇惶恐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斜了它一眼:“你也要喝一口汤吗?”
螣蛇赶紧摇摇头。
“还不快带着这女孩按原路回去!”
螣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背起月,迅速地逃出了奈何桥。
*
月在祭坛醒过来,肩膀上麻麻的,她撩起衣服一看,是两个牙洞——螣蛇咬的。
“我已经把毒清掉了,你回去好好休养,就会没事的。”螣蛇盘在柱子上,对她说。
月迷迷糊糊的,她摸着头说:“我、我怎么会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螣蛇叹了一口气,责备道:“在去阴间之前,我和你说过什么了?孟是掌管记忆的神,她酷爱收集记忆,最好不要喝她熬的汤!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还要喝她的汤?现在你头疼了吧?那是丧失记忆的征兆!告诉我,月,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月抬起头,看向螣蛇,认真地说:“我知道我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都做过什么。你说得对,那个孟拿走了我的记忆,现在的我记得我死过,我去过阴间奈何桥,我见过ta,我甚至记得ta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但是,我却不记得ta长什么样子了,甚至ta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了!”
螣蛇惊讶:“她消除记忆还能这么消除的?”
月说:“神的力量确实神奇。”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谁知道呢?神都是一些奇怪的家伙。”
螣蛇无奈,只好说:“好吧,也许她是一时兴起,想要这样做吧。确实,我见过的神都没有一个正常的。可是月,既然你还记得孟和你说过的所有话,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月说:“等。”
“等?”
“等诸神来找我。孟说了,ta会把我的要求转告给诸神的,想要杀师父,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事情,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螣蛇不安地看着她:“月,你真的要杀你师父吗?”
月笑了:“我有别的选择吗?”
螣蛇说:“我以为你不会……可是没想到你答应得那么快……我……”
月痛苦地笑了,她说:“一年前,我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面,我杀死了师父,自己也死了。如今,也不过是按照梦里的征兆来一遍罢了。我,要杀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