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途经一块凹凸不平的路面,车厢上下颠簸,华瑶正当出神之际,便是一个不小心,猛然向前栽倒。
幸好齐风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华瑶身穿轻纱长裙,衣裙的面料轻薄柔软。
齐风无意中搂住她的腰肢,恰如摸到了她的肌肤。他的手掌顿时滚烫如火烧,嗓音变得喑哑“殿下。”
华瑶浑然未觉“干什么?”
燕雨瞥了他们一眼,插话道“殿下,请您原谅我不争气的弟弟。”
金玉遐虽然没有抬头,却也知道燕雨所谓何事。
金玉遐接连落下两子,唇边的笑意若隐若现。他既已决定追随华瑶,那华瑶不仅是公主,也是他的主公。他听闻华瑶与谢云潇夜夜同榻而眠,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古往今来,成大业者,绝对不能受制于私情。正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便是此间的道理。
金玉遐搭了一腔“斜对酒香偏觉好,静笼棋局最多情[1]。”
齐风虽然没读过书,更不会吟诗作词,但他听懂了“多情”二字。
齐风不知道金玉遐说的是他,还是公主。他默默地收回了手。惯握刀剑的指根生有一层薄茧,指端仍在阵阵发麻。
他小声念道“殿下。”
华瑶咬了一小块糕点“你们几个又是什么意思?”
她一脚踹上软榻“燕雨,你给我起来,不许再看书了。”
“殿下,小人求您发发慈悲吧,”燕雨仍然赖床不起,“您原本和谢公子同坐一辆马车,小人也没去叨扰您。您突然大驾光临,小的们不胜惶恐,招待不周,要不您去别处转转?”
“兄长,”齐风打断他的话,“慎言。”
金玉遐也抬起头来“这辆马车,乃至车上的器物、茶食,全都属于殿下。燕大人慎言。”
燕雨最听不惯文绉绉的批评。他坐起来,反问道“我哪句话讲错了?随口提个意见也不行?”
金玉遐告诫道“殿下是主,我等是臣,主臣之次不可乱。”
燕雨正要和金玉遐争辩,华瑶已觉扫兴。
恰好车队停靠在路边休整,华瑶立即撇下齐风这群人,跳到了杜兰泽、白其姝所在的马车上。
华瑶刚一进门,扑面而来一阵兰香桃香,妙丽天然,令人心旷神怡。
她立即坐到了杜兰泽和白其姝的正中间。
因着路途漫长,酷暑难消,她们三人就在车内玩起了行酒令。她们以茶代酒,偶尔也吃一些瓜果或冰糕。
华瑶妙语连珠,逗得她们不停地笑。华瑶也与她们笑作一团,最终倒在了白其姝的身上。
天色逐渐黑沉,白其姝亲手为华瑶端来一杯花茶“您讲出口的笑话,比《笑林广记》还要有趣。”
华瑶刚喝了两口水,白其姝便说“您在我们的车上谈笑风生,不知谢公子会作何考虑?先前我送了您两位郎君。谢公子派了他的侍卫,把二位郎君送回到我这儿,我自然已经得罪了他。现如今……”
她轻轻地搭上华瑶的肩膀,在华瑶的耳边吐气如兰“殿下,您和我如此亲近,若是让谢公子知道,恐怕又在旧恨之上,添了一笔新仇呢。”
华瑶一声不吭。
杜兰泽拉起她的手,劝慰道“殿下,谢云潇的祖父是翰林院大学士,表舅是大理寺少卿,他祖父的学生官拜礼部侍郎,谢家上下深受皇恩隆眷。您与谢云潇结亲,颇有益处。”
华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闷“可是,他不让我纳侧室。他一点也不顺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