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人微笑道:“你要找侯爷么?”伍定远走得好急却不知内惰如何卢云闲来无事有意问个明白便道:“有劳夫人了。”
七夫人嫣然一笑轻轻巧巧地背过身去示意卢云随自己过来。
卢云跟在背后只见七夫人脚步有些软弱想来产后体力犹虚心下暗想:
“她也真是产后不过一月便已下床四处行走难道没有婆婆管着么?”想到此处不由得哑然失笑:“我可傻了柳侯爷多大年纪哪里还能有娘?目没人唠叨她了。”想着想又转到了自己身上寻思道:“我娘也已过世了倩兮日后嫁来自也没有婆婆好孝敬唉……娘要是见了倩兮不知有多爱她……”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婆媳之更是千古第一难事。你当家我管钱你退让我拿翘要不相敬如宾时时退避三舍要不貌似祥和其实血流成河一百对中找不出两对好的。这节卢云却是不知一时只是唉声叹气自行想像母亲与妻子相亲相爱的场面。
正想得美好梦幻七夫人已然停下脚来卢云四下探看却见自己来到了后花园却没见到柳昂天。卢云满头雾水茫然便道:“夫人侯爷呢?”
七夫人儿自背对着卢云听了问话却迟迟不曾转身。卢云更感纳闷正要开口再问忽听一声哽咽那七夫人低下头去竟尔哭了出来。
卢云大惊失色慌道:“夫人怎么了?身子不舒坦么?”
正要呼唤下人过来忽见七夫人一个转身哽咽道:“卢大人他……他还好么?”卢云听不懂问话皱眉便问:“夫人问的是谁?可否说明白点?”
七夫人凄然一笑侧头向地轻声道:“仲海。”
卢云大吃一惊眼前七夫人的幽怨模样好生无奈竟是无尽相思、无尽眷恋卢云见她神态甚痴心下登时一动醒道:“她与仲海有情!”
年前秦仲海被捕待死当时柳门三人同赴牢房探监卢云便曾听杨肃观提起往事好似七夫人青楼为妓嫁给侯爷前甚是欢喜仲海却不知内情如何。只是现下秦仲海造反杨肃观失踪自己便想探听内情那也不得其门而入了。
卢云见七夫人满面幽怨只在凝视自己当即叹道:“夫人莫要担忧仲海很好他武功大进带着弟兄逍遥快乐怕比咱们都好呢。”七夫人低头听着轻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不管多苦多难他从来都能打胜仗没人能为难他的……”
她喃喃自语呆了半晌幽幽又问:“卢大人你……你还会再见到他么?”
卢云沉吟半晌眼看七夫人目光殷切说不定有意要托自己做信差。卢云低声道:“夫人恕在下冒昧说一句您既已嫁给了侯爷便不该再念着他。我虽是仲海的朋友却也是侯爷的下属。”此话不难明白自是希望七夫人规守妇道莫要与别的男子牵扯不清。
七夫人望着卢云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掩面道:“对不住我不是要为难你……我实在找不到别人来问又听说你是他真正的知己这才……这才……”
卢云叹了口气眼前的妙龄美女与自己年岁相当当此花样年华却要嫁给一个老人侯门一入深似海这漫漫年月真不知要她如何排遣了。七夫人福了福低声道:“卢大人请你保守秘密别跟人家提今日的事好么?”卢云颔道:“你放心卢某守口如瓶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若有半点外传夫人唯某是问。”
卢云言出必行乃是天下第一等守信的人七夫人听他说得斩钉截铁自是暗暗松了口气当下转身离开。卢书见她形孤影单想到她的苦处心下登时大怜当即唤住了她道:“夫人留步。”七夫人转过身来叹道:“大人还有什么指教?”
卢云微微一笑躬身道:“夫人日后若觉得日子闷便来我家坐坐吧。内子略通丹青倘若蒙您不弃不如也学着画上几笔可好?”
七夫人柳眉一动喜道:“你是说真的?”
卢云见她开心心下忽也高兴起来微笑便道:“这个自然。”
七夫人官家生活每受其他六名夫人排挤虽说衣食无虞但人生不光吃吃喝喝每感内心苦闷无从宣泄眼下若能寄情丹青与卢云这对文雅夫妇结交自是无上快事。七夫人笑道:“我笨得紧字也写得丑到时要请卢夫人多指点了。”
卢云哈哈一笑正要回话忽然之间只觉四周安静下来原本街道上车水马龙此时却一不见踪影。柳府占地虽广但也在王府胡同之中院外便是闹市向来人潮喧哗此刻却悄然无声如同深夜自不免让人奇怪。
两人面面相觑都感诧异。七夫人强笑道:“住这儿几年了难得这般清静。”
卢书心下起疑正要询问忽听街上传来阵阵响声听来一顿一顿整齐划一好似几百人同声踏地。七夫人心下有些怕不知那是什么怪声便往卢云身上靠去。
卢云扶住了她将“云梦泽”解下腰来拿在手上低声道:“别怕我过去瞧瞧。”七夫人见他连剑也拿了出来心里更是着慌。卢云向她摇了摇手示意她莫要妄动跟着窜身跃起飞上墙头去看。
七夫人守在墙下见卢云的背影微微颤抖娇声便道:“怎么了?外头那是什么声音?”话声未毕卢云已然跳落地来一把拉住七夫人神色凝重异常。
七夫人见卢云如此神态更强拉着自己的手不由满心疑惑慌道:“到底怎么了?”
卢云右手拉着她左手不离剑柄沈声道:“别慌过去前厅再说。”七夫人又是疑惑又是害怕只能让卢云拉着走了。
来到了前厅七夫人见大门深锁家丁神色震恐全数挤在院里一旁左从义、石凭、黄应、韦子壮等人都已会合过来全在交头接耳。七夫人慌道:“到底怎么了?你们谁跟我说啊?”声音急迫颇见尖锐想来心中惶恐已极。
她喊了两句仍无人理会自己正要尖叫忽见卢云走向韦子壮沈声道:
“外头是哪路军马?怎敢包围柳府?”七夫人听了这话全身如同雷亟惊道:
“大军包抄?是……是江充的人么?”众人自也不知一时无人答话七大人心下害怕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眼看韦子壮也是没理会处良久说不出个道理来。卢云便攀到梁上朝院外看去只见大门前挤着五六百名兵卒个个手提刀枪。左从义乃是柳门元老自恃军中资历地位倒也不怕当下问向卢云喝道:“到底是哪些兔患子放肆?
可是锦衣卫的?”
卢云悬在梁上摇头道:“不是锦衣卫这帮人穿着禁军的衣服不知是哪个卫所的。”
石凭大喝一声奔向大门向家丁喝道:“管他是哪里的人反正还不都姓江!他***打开门爷爷倒要看看是哪路人马敢来放肆!”左从义大声道:
“说得好!太岁爷头上动土征北大都督府是他们碰得么?”
黄应、赵制使等人也在大声呼应十来名将领相互壮胆果然气势高涨不少众人拔出兵刃齐向大门行去。石凭一马当先冷冷地道:“来人开门。”